事业批病美人又在装娇吗(151)
反思自己近来好像是本事长了,脾气也跟着涨:“就是……看他们欺人太甚。”
司慎言弯了嘴角,转向满月道:“师徒二人逛街,怎么不带我啊?”
作者有话说:
※一个民间小调,好像版本很多。
第111章 你居然敢
说话的功夫, 街上吵起来了。
小吃摊主似是外乡人,初来乍到,还没被拿捏成逆来顺受的模样, 那二八分成的提议实在欺人太甚。他脾气一上来, 就非要几名看市陪他打翻东西的银钱, 钱不多, 一共二十个铜板。
可这哪里是多少个铜板的问题?
对方横行街里习以为常,心道炸刺儿的歪枝乱条都需好修剪一番, 反正上面有人。
吵不出个所以然,一言不合就动了手。
不想,摊主功夫真不是盖的。
看市一共五个人, 眨眼功夫让他撂倒了仨。
他向周围呼喝:“你们就这样任他们宰割,早晚有一日, 让这些趴在你们身上吃肉喝血的鬼,啃得骨头都不剩!”
多少年了, 没人敢反抗。这些在皇城根儿下靠自己双手吃饭的百姓,对敢于横行无忌的人有种发自心底的畏惧——既然他们这么猖狂, 背后的势力定不是我惹得起的。
从来没人做出头鸟。
还剩下的两名看市,其中一人是头儿, 身上带着兵刃, 当街抽刀大喝:“贱民, 不怕吃官司吗!”
摊主冷笑:“逼得人饭都没得吃了,有官司倒可以做个饱死鬼,”说到这,他突然扬高音调道, “我不信当今天子会做这种逼死百姓的事, 是哪一个昏官蒙蔽圣听, 只怕路也是走不长的!”
言罢,他不等对方动手,直接晃身形贴近看市首领。首领还没反应过来,钢刀就已经去了对方手里。
还真是个茬子。
眼见大势已去,看市地痞流氓本性暴露,留下句祖传狠话:“有种给老子等着!”和另外几人搀扶着便跑了。
不知是谁带头,喝出一声:“好啊!”喝彩、掌声瞬间便炸了锅。
小吃摊主脚一点,飞身站在他炸豆腐的小车上,独轮车上居然站出一股傲岸群雄的豪气干云,他朗声道:“商友们若是不想一直这样下去,年前咱们便罢市,向朝廷上个诉状,铲除了那蒙蔽圣听、中饱私囊的昏官和爪牙!”
人群瞬间寂寂无声。
只剩下你看我来,我看你。
“法不责众,这是个机会!”远处不知是谁这么喊了一句。
摊主听见了,笑道:“正是这么个理儿,即便不成,大家也是少挣十几天的钱,若是成了,咱们便可以不再受欺压,都是老老实实纳过定额市税的,就该让官府保咱们生意平安!”
“听他的!”
“有道理!”
声音从稀稀拉拉的迎合,渐而变得多了。
街市口一侧有人喊道:“今日免得看市们去而复返,咱们先收摊!”
“对!觉得这位老哥说得在理的,明日就别出摊了!”
满月几人所在茶棚的老板也被打动了,开始收拾。纪满月起身,向司慎言低声笑道:“我说你这几日忙得不见人,原来是编排了这么一出。到底在这条街上安了多少自己人推波助澜?”
司慎言跟着起身,笑着凑到满月近前,低声道:“下官得替大人解忧不是?”
厉怜似懂不懂的看二人,被满月拍在背上:“走吧,饿了,后面有家面馆不错,咱们吃点东西去。”
面馆就在这条街上,离小吃摊不过四五十步的距离。
看市们只敢收小商贩的地皮费,有门店的商户,他们从未染指。
于是,这会儿的乱子也就只乱在街上,商铺依旧稳如泰山。
几人在面馆二楼找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小二笑脸相迎:“三位吃点什么?”
满月笑眯眯地看一眼厉怜,道:“一碗长寿面,两碗炸酱面,再……要两个小菜。”
小二应声下去了。
厉怜看向师父的小眼神里又满是动容了;
司慎言也看着人,要笑又不笑的。
这表情满月挺熟悉的,司慎言翻腾小心思的时候,总会这么看着他。眼神里带着几分甜腻,还有几分威胁,潜台词大概是:本座现在有点儿不高兴,哄不好后果自负。
一会儿吃面可能不用加醋了。
满月捏了捏眉心,愁里带甜地想:这货怎么连小孩儿的醋都吃。
还不到晚饭点儿,店里人不多,上菜很快。
厉怜吃着那碗长寿面,不知道是不是被热气嘘着,一双眼睛亮晶晶的,总觉得比平时水汽重些。
满月不再顾他,给司慎言碗里夹了一块酱肉,乐呵呵道:“尊主多吃点。”
司慎言表情诡异地吃了。纪满月看他那模样就想笑,见厉怜只顾着面条没看他俩,便借着起身夹菜的动作,凑近司慎言脸边,贴了一下。
动作很快,微妙于若即若离、于大庭广众之下。
司慎言一下就愣住了,强自镇定又如临大敌地扫视一圈周围,见确实是没人看见。才又眯起眼睛看满月。
纪满月没事人似的坐定,把刚才夹的那筷子菜放进他碗里,左手托腮笑着看他,动嘴没出声:我好想你啊。
司慎言那口造作的酸溜溜,就这么半口沾菜吃下去,另外半口,与纪大人在大庭广众之下的不要脸发生了微妙的反应,转变成一个颇为受用的恬淡笑意,攀上司阁主那张俊脸。
终归是当着厉怜的面,不好过分,二人颇有深意地对视了片刻,只言没说,又各自低头吃面。
厉怜刚才没觉察,此刻只觉得莫名其妙。
正这时,街上一阵马蹄声响。
又是闹市纵马。
转眼间人近了,厉怜不识人,先把马认出来了。
“师父,当日就是这人溅了你一身泥水!”
那匹黑色骏马,着实是太有辨识度了。果然刚才的闹剧只是上半场。
来人在小吃摊主面前翻身下马,端详人片刻,笑道:“你胆子不小,当街欺辱官差,居然不赶快跑,还在这里招摇过市?”
摊主越发正气凛然,冷笑道:“你算是哪门子官差?隶属哪部之下,报上号来。”
骏马的主人三十多岁,年纪不大将军肚不小,不知平日里吃下多少油水。当日他纵马疾行而过,披着斗篷,满月没看清,今日再看,不自觉心疼起那匹马来。
将军肚不屑:“‘报上号来’?少拿你混江湖的那套跟官爷叫嚣,来人,给我锁了,带回去让他看看咱们到底是何名何号。”
话音落,他身后真的有两人上前,手持铁镣铐,二话不说就要锁人。
摊主错身退出丈余距离,朗声道:“你当街拿人,总该亮明身份,否则我今日拼得闹出大天,也不会跟你们走!”
满月端详要锁人的主儿,衣着确实像是官服,但他想破大天,把能在街面上管事、锁人的部门都过一遍,也没想出这几人到底是仰仗了谁做靠山。
正待直言问司慎言,金吾卫终于来了。
领头的是个巡街翊卫,六品的官阶放在都城这种高官一抓一大把的地方,确实可称芝麻绿豆大点儿了。
“何人生乱!”
翊卫边问,边分开人群上前,见那将军肚也是一愣。他和满月一样,没认出这是哪里的大人。
将军肚一副吃得开的模样,粗略抱拳:“街市的买卖杂乱,不归巡街翊卫管辖,这位大人不必操劳了。”
一时四目相对。
看得出来,将军肚的说辞,巡街翊卫是认可的,但他还是道:“大人,今时有别,因有百姓报官,下官才带人到此。请大人恕下官眼拙,不识泰山,望将腰牌给卑职过目,卑职回去好有交代。”
理应如此。
但那将军肚说急就急了,冷哼一声:“本官的腰牌,是你这等芝麻绿豆小官想验便验的吗,若要也行,叫诸卫羽林来查!”
诸卫羽林哪里是一个六品官说叫就能叫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