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业批病美人又在装娇吗(185)

作者:张参差 阅读记录

满月脑子里似乎有个什么影儿闪过去,摩挲着腕子上的流影香珠子沉默不语。

珠子被他掌心的温度擦得热,味道又浓郁起来。

他将与萧玉相识至今的场景一一回顾,突然一拍巴掌:“她……好像曾经用秘术经年累月地改变容貌。”

孟飘忱皱了眉。

满月刚要再说什么,姑娘一抬手,气场都变了:“容我想想。”说完直接不理人了。

满月闭嘴,等了片刻,见她专注,向两个小丫头比个手势,悄悄告辞了。

出门时,夕阳还留下星点残影,与皓月争辉。

红晕合着石灯笼的火光,把巷子口来人的影子抻得好长。

那人穿着官服,步履生风、行色匆匆,手上提着大包小包,身后也跟着两个小丫头。

他走得太快了,俩小丫头跟不上,只得小跑追着。

“敛允兄,上货来了?”满月笑道。

木易维愣神片刻,才反应过来满月打趣他呢,笑得有点腼腆:“她……好像是用不了这么多,但备下总好过要到短儿。”

满月看他手里——药材、蛋肉、米面蔬菜、甚至还有锅碗……

纪大人捏着眉心,实在不知道该说这人什么好,索性目光一扬:“你看,斜对门的院子是空的,不如租下来,万一姑娘有个马高镫短,敛允兄好及时出现。”

木易维肉眼可见地心动了,只是还抹不开面:“这……目的也太明显了吧。”

“啧。”

你现在这副模样,就不明显吗?

他恨铁不成钢:“谁让你放炮昭告天下了?再说了,喜欢她,对她好,为何要藏着掖着,难不成你想让人家姑娘倒过来追你不成?”

木易维忙道:“不是不是,当然不是……只不过……”

“我看她和狄仓灵似乎是……有什么不对。”

满月扪心自问,确实是正儿八经地帮木易维挖墙脚了。

“狄二公子……”木易维沉吟,“她心里还是惦记着的,昨夜她伤重,总是神情恍惚地往门口看,看着看着就哭了……”

满月在心里叹了口气——

她不肯离开这小院,是在等狄仓灵来看她么?

“行了,”他拍木易维肩头,“这事儿跟搬家一个道理,心里让谁住久了,扫地出门时总要多费点时间的。”

木易维即刻听了什么至理名言似的,眼里冒光看着自家大人。

满月给他看得不自在,笑道:“看你的孟姑娘去。”说罢,作高人之姿,飘远了。

纪大人姻缘庙的活计做得雷厉风行,回府就着人帮木易维把租院子的事儿办了。

司慎言没回来,满月吃得简单。饭后一闲下来,腰酸腿疼就开始给他提醒儿——被人嚼舌根子的茬儿,就这么算了?

哼!

满月把脸上红纹遮住,趁夜出门,去寻中书令黄大人的小姑爷。

纪大人入人家私宅,如逛园子,溜达一圈,见书房里有个小童收拾打扫,便从怀里摸出帕子蒙在脸上,胡乱摸出块腰牌往人家面前一晃,沉声道:“内卫秘使,找你家大人,他人呢?”

那小童没经过这等事儿,见腰牌与自家主子的很像,一下就被大瞎话唬住了,立刻答道:“大人……出门了,约了刚公公,有要务。”

“枢密院的刚公公吗?”

小童更深信不疑了,赶快又点头。

满月把他放了,离开之前看那小童一眼,小童立刻表示:小的什么都不会说的。

纪满月冲他挑了个大指:上道儿。

枢密院副使一文一宦,文是沈抒,宦就是刚公公。

满月早就私下查过他,知道这人明面儿上一套宅子简朴得堪称寒酸,实际在城东有一间豪府,只不过没挂他名儿。

到地儿,见宅子还灯火通明。

满月上房揭瓦能耐娴熟,房顶开洞,往里看——屋里是个女子陪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

男人中衣上的纹绣,是卫镇抚的样式。

他相貌乍看算得上英武,可惜已有五分醉意,酒相上脸,脸红脖子粗。

男人端杯在对面女子杯上一磕:“这事儿你找我,真的没什么用的,我那岳父……咳!”话没说完,把酒干了。

女子又给他满上一杯:“我现在停职闲居,其实皇上是要把我留给纪满月立威用,那姓纪的小白脸最近风头太盛……你若也不帮我,我说不定真没几天好活啦。”

她嗓音嘶哑,二人谈话内容也诡异。

满月在房上调整角度,看那女子的面貌——妆很浓,轮廓也豪放,很中性。

“冯绰,你这没良心的,”女子拉起对方的手,放在自己心口上,“摸摸我待你的良心,你再摸摸自己的。”

黄大人那小姑爷姓冯名绰,满月确定自己寻对人了。

冯绰将女子的手从自己心口上拎开,冷笑道:“你时不时就跟我念叨纪、司二位大人的私交关系,说得那么露骨,是看准了我有酒后乱说话的毛病,挖好坑推我得罪人,好上你的贼船吧?如今遂了你的意,我已经把纪大人得罪了。”

满月心道:你要是没把话说得那么难听,我倒真无所谓的。

女子见对方这般解读自己的用心,并不否认,淡然一笑:“当年若非我暗中筹措,你能做黄琉的乘龙快婿?”

冯绰表情抽了抽,不耐烦一闪而过,冷声道:“你动不动就提旧事有什么意思?这些年,我没少偿还你,跟何况,做黄家的赘婿,滋味不好受。”

只听语调,就知道他要翻脸了。

女子声音柔下几分:“一日夫妻百日恩,咱俩十几年的交情,如今我落难,你当真不帮我?”

对方给了台阶,冯绰倒是也下,他叹道:“你有金瑞做义父,那么大个靠山不去磨,总跟我较劲做什么?”

金瑞只有一个干儿子。

满月再如何不愿承认这“女子”是刚公公,也不得不认了。

他回想茶缸子日常阳刚的模样,咽了口口水——女装大佬这么多?浊酒红便罢了,人家好歹长得清秀,这刚公公……

满月忍不住垂眸再看一眼,想象力不争气地发挥作用——莽汉娇羞,炸起满月后背一层鸡皮疙瘩。

茶缸子嘶哑着嗓音,良心长良心短的,满月觉得自己耳朵里麻麻赖赖的。

“你觉得咱俩露水情缘,我便与你谈谈利益,”刚公公道:“我有个消息,只需让黄琉密奏给皇上,纪满月必自顾不暇。你也能在老头子面前抬起头。”

说着,他在冯绰耳边低声一句。

声音太低了,满月听不见。

只见冯绰脸色立刻变了,问道:“真的假的?这搞不好是掉脑袋的祸事。你有何人证物证?”

刚公公道:“你以为我没求过他救我吗?人证就在我义父手上,他稳着性子不出手,我可不能等死。”

冯绰还是犹豫。

刚公公身子一扭,坐到人怀里去了:“郎君,你忍心看奴家被那姓纪的小白脸欺负吗?”说着,环上冯绰的脖子,含一口酒,怼过去。

纪满月在房上看得呲牙闭眼,心道,老子造了什么孽,一会儿的功夫,白眼都快翻成老虎机了。

屋内二人言语中信息量不小。

满月翻白眼之余暗道幸好,本来只是想捉弄捉弄冯绰,结果歪打正着。

那二人藉嘴传酒罢了,刚公公又开腔儿:“郎君若是不救我,咱们以后就不能这般快活了……”他贴着冯绰,“上午,你当众说纪满月和司慎言的风流事时,心里想我了吗?”

冯绰顿了须臾,不知是酒劲儿上头还是精虫上脑,一把将“美人”按在桌上:“小贱人,人前端持,人后浪荡,这么一想,我真舍不得你被纪满月拿捏。”

满月俩眼一闭,把房瓦盖上,恨不能把耳朵也盖上。

他蹲在房上缓神儿,片刻,起身衬着月色飘身出院。

一炷香之后,私宅给中书令府的家奴护院围了个水泄不通,鸡飞狗跳吵得天上的月亮都懒得看,躲进云彩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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