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业批病美人又在装娇吗(75)
莫阎王上前检查,撇嘴道:“公子这一脚……嗯……”
再重一点,只怕郝大人当场就要让你踹死了。
但他没挑明,只是又道:“从肌肉和脉象两方面来看,郝大人是不会武功的。”
这怎么可能?
满月和厉怜同时惊得睁大了眼睛。
满月头上扎满了针,表情稍有变化,面部无数细小的肌肉就隐隐抽搐跳动,跟要中风似的。
他索性自己动手,将针一股脑全拔了,道:“方才他与厉怜动手,招式老辣至极。”
厉怜非常配合,抖愣着豁了大口子的衣襟,又指指自己脸上的红檩子,示意莫肃然:这是郝大人的杰作!
莫肃然摇头道:“老朽不会看错的。”说着,他翻出一粒丸药,掰开郝景温的嘴,给他塞进去。
郝大人喉咙动了一下,药还能咽。
随后,莫大夫又是下针又是推拿,一通忙活汗都要下来了,郝大人依旧烂肉一瘫,毫无苏醒的迹象。
人救不醒,就不知道他在井里投毒的因果。
纪满月看得皱眉,向门口护卫道:“府衙当值的人呢?叫来一趟。”
自从知道郝景温的作为,满月明面上没做什么,其实早让吴不好安排人盯着他。而且木易维的东南阳天部也不是摆设,郝景温深夜孤身出现在那暗巷井旁,无人察觉本来就很不对劲。
门口守卫应声领命,刚要出门,就听帐外有个女子道:“纪公子不必着人去了,这位大人八成已经是个活死人,救不了了。”
话音落,帐帘轻挑,孟飘忱缓步入内。
姑娘衣着依旧朴实随意,碎花棉布的衣裙,乌缎面的暗花绣鞋,一头乌发半挽起来,用与衣料相同的碎花小巾扎着。
满月顿时觉得救星来了!
孟姑娘颇有江湖儿女不拘小节的飒爽,她向纪满月与司慎言抱拳行礼,兀自走到郝景温近前,娴熟麻利的查探了一番,叹气道:“确实没救了。”
抛开事情扑朔迷离。
自从孟飘忱进屋,满月便察觉莫肃然很紧张,是一种拘谨又局促的不自在。
他正好奇,就见莫肃然躬身抱拳,对孟飘忱行了个非常恭敬的礼,端肃道:“师叔。”
纪满月与司慎言对视一眼:“……”
孟飘忱妙目扫了莫肃然一眼,居然就这么不理人了。
相处这么久,就连司慎言都没给莫肃然甩过脸子。场面一时变得尴尬起来。
果然好半天,屋里有一个算一个,谁也没吭声。
满月看不下去了,轻咳一声:“孟姑娘……”
你怎么会来的?
张晓的伤非要醉仙芝吗?
郝景温怎么回事?
都是西域毒,内里什么关联?
你快给咳血的病患看看……
我不想看你们师叔师侄之间的小别扭。
但问题太多,他一时卡住了。
孟飘忱倒好像明白他,终于似笑非笑的把刚才那茬儿搁下了,向满月道:“我是随丰将军一起来的,将军现在正在府衙,咱们带上这位大人,一同去见他吧。”说着,她指了指郝景温。
作者有话说:
最近有点忙,大概隔日更~继续零点午夜场,没更的话就是当天没有。
当然我也可能继续抽风
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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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名吐槽原创站是什么剧毒榜,上榜掉收……
本来就够苦的了QAQ
第55章 寄生蛊虫
府衙门前, 果然有一小队将军府的亲卫戍守。
入正堂,丰年一身青衫正低头喝茶。然而这老将军经年征战,穿了文人的衣裳放在人群里依然气韵戾烈。岁月能够揉松他的眉梢眼角, 却磨不平他骨子里的一把杀伐气。
丰年见人来, 笑着放下杯子没说话, 他身旁一人先开口了:“这是纪令守和司御史吗, 今时今日,二位可称将军为侯爷了。”
纪满月一进屋便看见这人了。
他脸色很白, 好像糊了二斤抹墙腻子,而且还腻得均匀,面皮褶子里丝毫没卡粉, 这张唱戏不用上妆的大白脸上嘴唇突兀出殷艳的红。他年纪不小了,身形略有佝偻, 发鬓染有几缕霜雪色,手里抱着朵拂尘。
拂尘手柄是紫红的木材, 带着金星,毛坠子纯白如雪, 毫无杂色且片尘不染。
他是个太监,且一看就知道在御前吃得开。
这位御前人上前几步, 补充道:“二位该贺喜戎国候。”
丰年封侯了。
封号, 是根据他的军功给的。他一生没有娶妻, 老来封侯,也不知将来爵位由何人承袭,细想也是唏嘘。
丰年满不在乎的笑道:“是陛下的恩典,”他转向纪满月, “卿如啊, 这位是内侍庭提督金瑞公公, 特来替陛下传旨的,正巧赶上帝魁道的灾乱,他代天子巡视一番。”
内侍庭提督是内侍的三高职之一,一般是从中御府提拔上来的。中御府专门侍奉帝王出行仪仗,出身中御府的侍人,都是身上有功夫的,有的甚至可称大内高手。
这人不人鬼不鬼,好像诈尸死人脸的金公公,只怕功夫不简单。
丰年做了介绍,金瑞就笑着向二人点头,拂尘轻扫,担在左手臂弯。这时满月才看见,他左边宽大的衣袖里露出的指尖,呈现出木头的枯败颜色,细看覆着袖管的手臂,也纤细得不像人样。
他缺了一条手臂……
残鄙之人是不能在御前当差的。但这位,不仅当职,且职位极高。
纪满月和司慎言上前见礼,又恭贺了丰年。
丰年笑呵呵的让二人落座。
从一进门,纪满月就觉得金瑞公公总是不经意间往他的脸上打量。
他面上不动声色,心下暗自醒了个神儿。
寒暄已毕,丰年道:“这几天的事儿,老朽听说了。祁王殿下与咱们只是误会,将明、杜二位将军也请出来,咱们先看看郝大人这是怎么了。”
接着,丰年向孟飘忱道:“有劳姑娘。”
孟飘忱不知到底有何背景,或许是医术高明到哪里都吃香,丰年对她说话都比平时又多添了三分和气。
孟飘忱福了福,从怀里摸出一大把银针,对众人道:“这位大人虽然还在喘气,但其实已经死了,让这副行尸走肉做虚假存活之相没意思,我现在把罪魁祸首逼出来,给诸位看看吧。”
江湖上,多有奇术。
单说岐黄之术,纪满月是个半吊子,司慎言等人连半吊子都不如,诡谲的巫医邪术众人更是通都不通。便只是看孟飘忱作为。
孟飘忱有条不紊,一把银针又快又准地悉数扎在郝景温身上。接着,运起内息,掌心严丝合缝重压在他印堂上。
片刻,就见郝景温身子剧烈的颤抖起来,鼻腔里突然涌出浓稠的鲜血,很快淌下面颊两侧,把担架床也染红了。
厉怜年纪小,不跑江湖没见过这些。想看又有点害怕,忍不住往纪满月身后挪了一步。
他身子刚晃动,突然有个什么东西从郝景温的鼻腔里弹丸一样弹射而出,黏腻的一团,直向厉怜脸上飞去。
这东西不知有没有毒,满月不敢冒然招惹,拎着厉怜后领把人拉开。须臾间,那坨满是血污的东西擦着厉怜的脸颊飞过去,带过好大一股酸腐气味。
它转眼落地,片刻不停留,一拱一拱的往堂外爬出去。
居然是个活物!
再看郝景温,又抽两抽,直挺挺的不动了,金瑞上前一探,郝大人鼻息全无,死得不能再死了。
“跟上它!”孟飘忱低声道。
孟姑娘一马当先,后面呼啦超打狼一样跟着丰年、金瑞、纪满月……
繁花府里还能喘气儿的大人物,悉数出动。所到之处,巡戍兵士通通惊骇,不知道这一伙子高官要做什么去。
那落地即走的东西起初只是蠕动,这会儿好像筋骨活动开了,一跳一跳的往前蹦,身上的血污越发摔打干净了。
月色下再去看,它好像是一只棕褐色、黏腻腻的虫子,有点像是水蛭。刚才它突然飞来的时候,身子只有小孩儿玩的大弹珠一般大小,这会儿身体展开,便足有紫薯的个头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