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病+番外(163)
不得已,她又重新回到这淤泥里。
可是回到妓院, 也没有先前的风光了, 容貌虽然依旧美丽, 但到底不如先前,更有新人无穷, 花魁娘子也换了人来做。
姜浮听了心中感慨,哀女子之多艰, 赌钱的是她阿耶, 好色的是富商, 月停明明没做错什么, 但最后承担的却是她。
褚满绿神色几变,从刚开始的不屑一顾, 到后来也点头叹息。她也是女子,也能理解女子的不容易。
月停的遭遇,实在让人扼腕。青楼女子,也有不易。褚满绿颇为同情,但这同情的范围里,显然不包括那个勾走她丈夫心魂的狐狸精。
时间已到中午,几人告辞,月停起身相送,匆匆回到客栈,换回原本衣裳,姜浮向着赵登临警告,“别告诉别人,知道吗?”
赵登临闷闷回答道:“知道了。”
用午饭的时候,姜浮又问道:“听说你是应副率举荐的,你和她很熟吗?”
赵登临第一次只和女子同桌,本来就有几分不自在,听到这话,就连吞咽的动作都忘了,“还行。”
姜浮一眼就看出了不对劲,“还行”就“还行”,脸怎么比上午的时候还行。
阿兄和应副率是彻底没戏,难不成应逐星的正缘在赵登临这里。
赵登临长相和阿兄明显不是一个类型的,但也算得上好看,只不过太过魁梧,有种一个拳头能揍死人的错觉,不是姜浮喜欢的类型。
正在她直勾勾盯着赵登临看的时候,谢闻他们正好回来,在小二的指领下,来到了房间。
谢闻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心中的弦一下子紧绷起来。阿浮这是什么眼神?她之前还嫌弃过自己不好看,难不成,是喜欢赵登临这一款了?
他看看赵登临,发达的胳膊肌肉隔着衣服也很明显,看起来好像是男子气概比他多一些。
谢闻眼神暗了暗,看了看自己的胳膊,回去后,他要再向阿耶磨一磨,还是早点儿成婚为好,要不然他总是提心吊胆的,真的要受不了了。
姜浮飞快收回了目光,冲着几人甜甜一笑,“回来啦?一切顺利吗?”
谢闻抢在姜渐之前,坐在他旁边,无视姜渐的白眼,“尚可。韩游之说得没错,密州本地官员,绝对有人贪墨。就是不知道,是谁了。”
滕光意道:“还能是谁?肯定是那个刺史呗?”他冷哼一声,“他可不得了,放心话来,三日后的花魁大选,一定要捧出来一个绝无仅有的花魁呢。”
姜浮下意识问道:“是要捧翩翩吗?”
她虽然未见过翩翩真容,但翩翩既然和苏嫦长相一模一样,肯定也是绝代风华的美人了。
滕光意顿了一下,道:“那女子的确名叫翩翩,不过阿浮,你是怎么知道的?”
姜浮不慌不忙,笑着解释道:“就昨日,走廊上遇到的那个姐姐,她是在我小时候的好友。她告诉我们的,章台院里的翩翩,长得和苏姐姐一模一样。苏姐姐这么好看,能和她长相一样,不也是万中无一的大美人吗?我只知道有个翩翩,随口一试罢了。”
滕光意道:“你还真说对了。”说实话,他并不觉得苏嫦长相有多么的美,心底里还是偏向小巧古灵精怪的女子。
姜浮撒谎越来越得心应手了,轻轻松松把几人都骗了过去,面上不显,心中却长松了一口气。
姜渐道:“那个张宁威,别的地方节俭得很,唯独到了这种事情,一掷千金起来。照我说,这里也不用呆了,直接回去,通知刑部把人抓回去就行了。”
姜浮道:“无凭无据地,就好抓起来了?”
姜渐:“张宁威并没有什么家底,未中举之前,不过是个农夫,按照我朝官员俸禄,他今年才三十有二,为官满十年,怎么可能攒得下这笔巨财。我可听说了,这些富商们可是拼了命的打投,势必要把自己的相好捧上这江南第一美人的位子。张宁威都能和富商比拼财力,肯定不一般,前几次的赈银被劫案,十有八九就是他做的。”
姜浮道:“如果是他做得,只要找到那几批银子不就行了?”官银应当是有特殊印记的,只要没融了重新铸,一看便知。
姜渐没好气道:“这我们当然也想得到,只不过那银子被他藏到了哪里,我们怎么知晓?”
姜浮道:“现在不是有机会了吗?他要花大价钱来捧江南第一美人,难免要动那些银子。”
滕光意道:“的确,为了以防万一,我们还要再添一把火,故意和他作对。”
姜浮愣了一下:“我们出门,没带那么多钱吧……”
滕光意笑道:“无事,反正是事后付钱,先投了再说。”
姜渐大大翻了个白眼:“一提起这种事情,你就激动得很,先说好,我可不去那种地方。”
赵登临紧随其后:“我也不去。”
谢闻本来想立刻表忠心的,一个不防被赵登临抢了先。他想开口的时候,滕光意的目光已经看向了他,“总不能让我一个人去吧?”
姜渐哼道:“让你一个人去,不是正好吗?你爱干什么,就干什么,也不用顾忌别人的目光。”
滕光意无语道:“还爱干什么,就干什么,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姜渐道:“你本来就是这种人,还用我当吗?”
他们俩又要吵起来,姜浮插嘴道,“要不然,带上我吧?”
她还是很想见见那位翩翩娘子。
姜渐也顾不上和滕光意吵架了,转头瞪了她一眼,“带上你?姜浮,你是还没睡醒吗?”他真想给她两闷棍,让她好好清醒清醒。
姜浮缩了缩脖子,虽然早就料到这个结果,她还是想试一试。
除了滕光意,居然没有一个人愿意去的。
滕光意打量了一圈儿,几个人神色各异。滕国公是个老古板,坚决不允许家中子孙去这种地方,多次强调,谁敢去就打断谁的狗腿。
滕光意虽然有些向往,但在玉京城中是不敢造次的,他也没想做什么,只想见见世面而已。
大陈明令禁止官员嫖妓,但可没禁止官员去听曲儿,他的昔日旧友,就有不少偷尝过禁果的。
谁曾料想,四个男人,除了他居然没一个想去看看的,除了殿下因为姜浮在这里也就算了,姜渐他不是个正常人,怎么连赵登临也是这样?
他愤愤不平:“你们都洁身自好,都不去,就我自甘堕落了行吗?”
事情就这么商定下来,由滕光意去恶意竞价,其余几人盯着张宁威和他的人,来个引蛇出洞。
距离花魁盛会还有三日。
次日,纷纷扬扬的柳花像是雪,飘得到处都是,一不留神就要往人脸上扑过去。
玉京城没有这么多的柳树,自然也不会有这么多的柳絮,前几日因为下雨,柳絮也都被水打湿,飘不起来。
这几日天晴了,柳絮也肆无忌惮起来,引得行人喷嚏声不断。
昨天下午,因为商讨计划的缘故,姜浮并没有出去玩,今天谢闻便主动提起,要一起出去。
姜渐抬头深深看了一眼,姜浮正以为他也要一起的时候,姜渐却低了头,看似漫不经心地道了一句“好好玩”。
姜浮心里奇怪,她又怎么知道,此刻姜渐又想起了前世,谢闻没得时候,就是这个时节。
自那以后,他就分外讨厌这种轻飘飘的东西。
谢闻如愿和姜浮单独相处,还没出门就已经弯起来了眉眼,等到远离姜渐的视线,迫不及待地去捉阿浮的手。这几日他们虽然天天见面,但一起说的话却没几句。
姜渐总是能见缝插针,根本不给两人独处的机会。有个虎视眈眈的姜渐在场,谢闻又不好一诉衷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