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病+番外(164)
阳光好得很,密州城的繁华程度和玉京不相上下,这里以绸缎出名,路上行人衣着也华丽得多。
坊市的界限不是很明显,除了划分的市场,道路两侧皆有店铺,吃得玩得应有尽有,食物的香气从铺子飘出来,绸缎店的布料陈列起来,不知道是加入了什么材质,在阳光下晕着不一样的光芒,分外好看。
谢闻忍不住捏了一下姜浮的手心,这是他惯用的小伎俩,每次觉得自己被忽视了,想从姜浮这里讨一点关注的时候,他就会这么做。
密州不光绸缎有名,茶叶也很有名,她们找了一个小茶馆坐下。这个时候并没有什么人,还没到闲暇的时间,就算冲着花魁盛会来的人,也不会把时间消磨在这里。
密州的绸缎和茶叶有名,可这里的妓院更有名,章台院的娘子舞文弄墨,快意阁的船娘嗓音清甜,都是不可多得的美景。
“阿浮,等这次回去,我们就成亲好不好?”
一大团柳花聚成一团,落在了姜浮的头顶,谢闻伸手摘下,姜浮从他手里接过来,团成一个小小的棉球。
“成亲?”她回答得有些犹豫,“订的不是明年春日吗?又要提前,……你阿耶能同意吗?”
第126章 谈婚
谢闻道:“阿耶那里我会想办法。”
姜浮忍不住一笑:“你能想什么办法?继续跪几个时辰吗?现在可没有雪, 你阿耶也不会心软。”
谢闻微窘:“反正我是有办法的。阿浮,你愿不愿意?”
姜浮仔细思考了一下,委婉拒绝:“不行, 我可不想那么早嫁人。”
谢闻大为失望, 眼神一下子黯淡下来, “为什么?”
姜浮道:“因为嫁人之后就没有那么自由了呀, 现在我在家里,爷娘也不大管我, 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很喜欢。”
谢闻道:“你阿兄也不管你吗?”
姜浮略一沉吟:“偶尔吧,只要我不出去, 在家里呆着他也不怎么管我。”
谢闻道:“如果我们成亲了, 东…家里也只有我们两个。阿耶不和我们一起住,你就是女主人,也很自由。你阿兄也不能多说什么。”他热烈希望能够打动姜浮,“这样不好吗?”
姜浮想了想, 反驳道:“不对, 我听阿娘说过, 你们家里规矩可是很严的,你别骗我。”
谢闻握着她的手, 微笑道:“怎么会,只要你嫁过来, 别说规矩了, 就连我也听你的, 好不好?”
姜浮皱眉道:“还不对, 阿娘说,男主外女主内, 在家里,你本来就应该听我的。”
谢闻哑然片刻,方道:“你说得对。”
姜浮看着他这哑口无言的模样,有些好笑,“你怎么突然着急起来了?”
谢闻喝了一口茶水,虽然是小茶摊,但茶却是好茶,只可惜他现在,根本没有品茶的心情。
“……我不应该着急吗?你果然没那么喜欢我,一点儿都不着急。”
倒打一耙,姜浮在桌子下踢了一下他的小腿,然后道:“我不相信,到底是什么缘由,你先告诉我,我再考虑考虑。”
小心思被戳破,谢闻些微窘迫,“我总担心,你移情别恋。”
姜浮颇感无语:“你怎么老是胡思乱想。”
谢闻沉默以对,姜浮喜欢好看的人,但世间好看的人千千万万,万一哪个就被看上了可怎么办?
姜浮看着他这副无言倔强模样,倒有几分柔弱小白花既视感,心肠软了,和他商量道:“也行,三姐姐的婚期定在夏日,我总不好先她,秋日好不好?”
谢闻本来还在胡思乱想,没想到阿浮松口的如此快,他喜出望外,重重点头:“嗯。”
两人在小茶摊又坐了一会儿,付钱刚要离开,一个男子却走过来向他们搭话,“这位仁兄,某出门在外,忘记带了钱袋,可否借我一些付了茶钱。等回了客栈,我就还你。”
姜浮看过去,这男人冲她微微一笑,桃花眼潋滟多情,长得一副浊世佳公子的模样,春衫下的身躯极不相符,一看就是个练家子。
谢闻蹙眉道:“你是?”
男子爽朗笑道:“兄台忘了吗?你我同住在福满楼,昨日和今日,我们都遇到了呢。”
客栈里住了什么人,谢闻没有留意过。不过只是茶钱而已,顺手付了。
但那男子不知是天生的热情,还是如何,谢闻姜浮表现如此冷淡的场景下,还是要凑上来。
他笑道:“仁兄是要回客栈吗?正好我也一起,不如同行。”
谢闻握住了姜浮的手,礼貌道:“也可。”
他们俩都不是喜好交际的人,陌生男人的话却一箩筐,他含笑自我介绍道:“某云陵魏氏,单名一个收字,两位可是夫妻吗?可否告知姓名?是何方人士?”他自顾自笑了起来:“兄台已有佳人在侧,难不成也是为了来参加花魁盛会吗?”
他像是个话篓子,二人也不好完全不搭理他,只能道:“我姓姜,单名一个宋字。这位是我的未婚妻子。”
姜浮道:“我姓伍。”
魏收抚掌笑道:“可是玉京城姜氏,那可是世族。”
谢闻道:“正是,但并非嫡系,边缘罢了。”
魏收不放弃,继续夸赞:“唉,姜兄太过自谦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何况是姜姓。”
谢闻只觉得这人热络得过分,有些奇怪,只是微微一笑,不再答话。
魏收见谢闻不再出声,也不觉得没趣,锲而不舍转而和旁边的姜浮搭话,“都说江南出美人,但我今日见了伍娘子,才知道江南再好,也比不上玉京,国都才是真正的钟灵毓秀之地。”
如今民风开放,江南地带比玉京尤甚,自从到了这里,也有遇到不少男女夸她貌美,这在当地,好像成了一种客套。如果是在玉京,姜浮肯定是要觉得这人说话冒犯,但来了江南,入乡随俗,也不觉得有什么了。
她浅笑道:“郎君说笑了。”
谢闻握住她的手收紧了片刻。
终于到了客栈,姜浮偷偷松了口气,终于可以和这个话篓子分道扬镳了。从小到大,她遇到的话篓子就只有两个,一个是屡出惊人之语的姬芳懿,另一个就是这位死皮赖脸的魏郎君了。
他们已经表现得这么明显了,不想多言语,可魏收好像看不出来一样,依旧问个不停。
谢闻姜浮不回话,他也不生气,就自言自语。把姜浮搞的,怀疑是不是他们太过冷淡了。
就算回了客栈,魏收也并未收敛,反而以还钱为理由,知道了谢闻的房间,更是死赖着不走,攀谈起来。
离花魁盛会还有两日,此次微服,并未带许多人,滕光意雇了几个人,都是小有功夫的,吩咐他们守在张宁威府前,一有个什么风吹草动,就立马来报,以防张宁威先去拿银子。
他现在所住的刺史府,是朝廷的官衙,他应该没那么大的胆子,把得来的赃银往这里藏。
虽然说是吏部三年一考核,但说不定就出了什么意外。
姜渐和滕光意他们都不在,应该是去打听张宁威的事了。
魏收赖在谢闻房里,还没出来,真不知道他哪里有那么多的话要讲。
姜浮摸着下巴,和苏嫦闲聊道:“这个姓魏的好奇怪。”
苏嫦道:“哪里奇怪?”
姜浮道:“出门在外,见到个陌生人就要攀谈起来,这也太热情了……”反正他是理解不来。
苏嫦笑道:“谁知道呢,一千个人,就有一千个性情,说不定他就是这样的人呢?”
姜浮把门合上,不再去看对面谢闻的动静,她点点头道:“或许吧。我只是担心,他图谋不轨,殿下会吃亏。”
苏嫦道:“你担心,要不然我帮帮你,我去把他杀了,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