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偏执太子抢婚后(103)

作者:晚宁 阅读记录

太子抬手,赵绥远被打断,顿时缄口。

陆执心脏处“砰砰”直跳,他让凌霄去接沈灵书,不可能这么快就回去。

“进!”屋内传来一声厉喝。

赵绥远和县正有眼界的退了出去。

没等凌霄说话,陆执脸色遽然沉了下去,薄唇仅仅抿着,冷声问道:“她人呢?”

凌霄不敢贸然回答,朝殿外招了招手,采茵抱着岁岁哭啼着跑了进来:“殿下,殿下奴婢求您,您救救姑娘!她发烧了,她还给奴婢留了封信,殿下……”

陆执陡然站起身,眸子一瞬猩红,上前的步伐控制不住的发抖,目光死死盯在采茵脸上:“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岁岁被陆执的喘着粗气的样子吓得呜呜大哭,小手不断抓着空气。

陆执高大的身躯晃了两下,克制的声音发着颤:“带岁岁下去。”

凌霄走到采茵跟前,试图挤出一个善意的笑容:“岁岁殿下,属下带您去玩好不好呀?”

岁岁只是哭,可凌霄知道殿下此刻怕是要疯魔了,不顾着还哭着的小奶娃,狠心带了下去。

采茵双膝跪地,低头双手朝下递上了那封信:“殿下,求您救救姑娘,昨夜刘婶被传染后见了姑娘一面,姑娘吩咐奴婢不准踏入西屋半步,今早奴婢去看,姑娘她昏了过去,性命垂危啊!”

陆执双手颤抖,眸底湿红,脸上血色尽数散去,心像是被一把拳头狠狠拧着,绞着劲的疼,他踉跄接过信,跌坐在了身后椅子上。

他脸罩寒霜,视线狠狠聚焦,才堪堪借着日光看清那信笺上的四个大字——

陆执亲启。

第57章 守护

陆执低着头, 食指发颤的摩挲着,只看了封皮几个字便将信甩到一旁,陡然起身, 嗓音冰寒:“立刻派兵把她接过来, 再另,宣陈太医来见孤。”

采茵见太子殿下终于舍得顾及情分救姑娘, 身子一瞬瘫在地上,以手掩面,喜极而泣。

凌霄领命,出门后吩咐门口候着的近卫去请太医, 自己则是带了一队人马朝王家小院方向跑去。

陆执看着远去的人影, 薄唇紧抿,脑海中预想着凌霄去接人所有发生的可能后, 他持剑走出门外,翻身跃马, 绝尘而去。

王家小院外围了不少百姓, 为首的几个壮年和官兵对峙。

“你们要把她带到哪去?她感染了瘟疫,只能在家隔离着,若放了出去, 我们这十里八村的百姓怎么办!”

人群中不知道谁喊了声:“不能放她走,这群官兵要带她走就是为了方便救治!官府能治病凭什么不给百姓治, 偏偏给这个祸水治病!”

“对,不能放她走!放她走,我们就没命了!”

凌霄抽出剑, 横扫过去, 狠声道:“你们胡说什么?让开!”

不远处,骏马被收紧了缰绳, 前蹄朝天,堪堪停住。

陆执下了马,敛眉看向前方。

风声夹杂人声,哭闹声,围在院子门前与官兵对峙,听得最清楚的就是那声:“不能放过她!”

此情此景,陆执一路赶来咬紧的牙关竟是松了,低低笑出了声。

他邪气挑眉,漆黑的眸一点一点涌上了杀戮之意。

他没能好好待她,伤了她,负了她,已是后悔万分,又岂能让这群心怀不轨的人动她一分一毫!

陆执拿起腰间别着的长弓,长臂拉满,凤眸微微眯起。

“嗖”一声,一支短柄细翎箭随着风声呼啸而至,带着惊人的力道,直贯为首那壮汉的喉咙,横着而透。

硬汉还来不及发出一点声响,瞳孔骤然放大,身子痉挛着朝后跌了下去。

百姓吓得一颤,粉粉朝后退去。

凌霄也被这翎箭惊得转过身。

太子逆着光,唇角渐渐地沉下,身后骏马色若鲜血,墨衣上的金线四龙纹晃着摄人的光芒,笔挺的身姿凌风而立,态势宛如地狱恶鬼,凛然不可侵。

他俊美的眉眼间透着因权势浸染的沉静,辨不出喜怒,只那攥着弓的泛白的指骨昭示着,他杀心大起。

不知谁说了句:“太子!他是太子!”

“太子杀人了!太子当街杀无辜百姓了!”

“大家快跑啊!”

陆执举弓,冷眼横对,又是一箭,须臾之间穿透了他的颈,雕翎箭的巨大冲力将他整个人掀翻在地,鲜血飞溅三尺,瞬间染红了脚下这片土地。

“殿下……”凌霄顾不得脸上溅到的鲜血,唇边呢喃。

“都杀了。”陆执一步一步朝前走,声音极轻,却带着不容回旋的余地。

他知道,今日在台县屠杀百姓的事不出一刻钟便会传出去。他身为太子,州县沦落在瘟疫的弥漫下,他不爱民,却来杀名,积攒了十几年的名声,清誉,全都荡然无存,他亦会失去储君的位子,被钉在史书的耻辱柱上。

“殿下,您怎么能这样啊!您疯了吗!你知道太子这个位置,您费了多少心血,多少经营才走上去啊!您都不要了吗?”

陆执充耳不闻。

天色蓦地刮起大风,乌云的阴霾在他冷峻的脸上笼出了一层阴影。

他若是太子,胸怀可容天下万民。可他也是陆执,他的心很小,只能容下一人。

陆执一步步走着,那祥云纹金丝黑色长靴踩出一个个血脚印,所过之处,鲜血逆流成河。

三十几口人,无一生还,空气中的血腥味浓腻的直冲天际。

陆执走进小院,走进西厢,弯下身,缓缓抱起心爱的姑娘。

怀中女郎呼吸滚烫,面色烫润,纤细的手臂无力的垂在一旁,破碎可怜。

“孤来迟了,袅袅。”他哽咽着。

——

是夜,陈太医带着面罩替沈灵书诊脉后,思虑重重出去拟药方,临走时给太子留下了面罩,虽然知道,已是无用。

白日里殿下从西小院将沈姑娘抱出来时,已是为时晚矣!

床榻上的小人毫无生气,陆执坐在桌案旁,余光瞥见了白日里被他扔在一旁的信笺。

他抬手捏着那薄薄一封信,却仿佛有千万重量压在他掌心。

陆执嘲讽笑笑,见字如面,她又会和自己交代些什么?

“殿下,您在我身边一日,我永远也不会好。”

他闭上眼也能想得到,不过是那些锥心刺痛的话语,不看也罢。

烛火摇曳,照得一室明灭。

陆执临窗对月,眼底是静水深流的平静,只是那双指骨攥到发白的手出卖了他的内心。

他默了许久,手臂不受控制的颤抖,还是近乎克制的拾起桌上那封未拆的信笺。

拆开来看,朦胧的月光投下柔和的光影,信笺上空白一片,什么也没有。

陆执蓦地低笑出声,他突然明白了。

沈灵书这是让他庇护岁岁和采茵,找个由头把她的女儿,她的婢女安置在县令府,安置在他身边。

那么沈灵书,你呢?

你一心求死,你可问过我允许了么?

陆执低头看着看着,眼睛湿红一片,他抬手捂面,静坐了许久,随后起身到桌案前,执笔落字。

红木门牗外传来了凌霄的声音:“殿下,祁大人到了。”

陆执淡淡“嗯”了声,将写好的宣纸放在袖中,复又起身走到榻前。

小姑娘乖巧安静的躺着,烛光将那张惨白,毫无血色的脸映得柔和了几分。他看向沈灵书时,眸子里的墨色浓烈的化不开。

陆执食指悬在半空,犹豫了半晌,隔着那剜心的疼痛,轻轻落在她鼻间,刮了两下。

别怕,孤会护着你。孤答应你的事,永远作数。

陆执出门前带上了面罩,在偏殿召见祁时安。

云山仙鹤黄花梨木屏风后,祁时安身形疲惫,弯身行礼:“臣见过殿下。”

陆执坐在与他隔了五丈远的红木杌子,声音淡淡:“祁大人来的倒是快。”

祁时安摸了摸鼻子,哑声道:“跑死了两匹马而已。”

太子又问:“常州的疫情可有遏制,来时路边情形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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