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感度波动：-87→-88】

凌清玄心头一紧，几乎要立刻撤回灵力。

但他硬生生忍住了。任务还未完成。他不能前功尽弃，更不能承受寒毒侵体的惩罚。

他维持着动作，灵力依旧温和地笼罩着，声音却放缓了些许，带着一种刻意模仿原主、却又有些走样的不耐：“急功近利，只会损伤根基。”

像是在教训他因抗拒而气息不稳。

墨天渊紧绷的身体几不可查地一震。

就在这时，凌清玄的指尖几不可查地微微一颤——并非故意，而是灵力滞涩和心神消耗带来的控制不稳。那一缕温和的灵力如同被微风拂动的烛火，极其轻微地、擦着那处凝滞旧伤的边缘掠过！

墨天渊猛地倒抽一口冷气，身体剧烈地一弹，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前一倾，额头差点撞上桶壁！他发出一声极其短促而压抑的、像是被掐住了喉咙般的呜咽，脸色瞬间惨白得透明，连嘴唇都失去了血色！

那一下，显然触及了真正的痛处！

凌清玄骇得立刻撤回了所有灵力，心脏狂跳，几乎要冲出胸腔。

墨天渊伏在桶边，肩膀剧烈地颤抖着，急促地喘息，像是离水的鱼，连痛呼声都发不出来，只有破碎的气音。湿透的黑发黏在他苍白的脸颊和颈侧，狼狈又脆弱。

凌清玄僵在原地，袖中的手指冰凉。

【好感度波动：-88→-90】

直接跌回原点！

就在凌清玄以为下一秒就会迎来更疯狂的恨意和报复时，伏在桶边的墨天渊却极其缓慢地、一点点地撑起了身体。

他转过头，看向凌清玄。

那双眼睛里，没有了预想中的暴戾和仇恨，甚至没有了警惕和探究。只有一片被剧痛冲刷后的、空茫茫的水色，和一种……近乎茫然的、精疲力尽的脆弱。像是终于被折腾得失去了所有力气，连恨都暂时凝滞了。

他看了凌清玄很久，眼神没有焦点，然后极其缓慢地、幅度极小地摇了一下头，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气若游丝：“……师尊，饶了我吧……”

不是怨恨，不是质问，而是……哀求。

一种被反复折磨后、连挣扎都放弃了的、绝望的哀求。

凌清玄的心脏像是被那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又猛地拧了一下，酸涩钝痛得几乎让他无法呼吸。

【好感度波动：-90→-89】

系统提示音冰冷地响起。

凌清玄却怔怔地看着那少年空茫脆弱的眼睛，看着他苍白脸上未干的水痕，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药液的热气仍在蒸腾，却再也驱不散这浴房内彻骨的寒意。

【日常任务：监督药浴完成。奖励结算：好感度+0。当前好感度：-89。】

凌清玄猛地转身，几乎是仓皇地逃离了这间令人窒息的浴房。

他一路疾走，回到主殿，重重合上门，背靠着门板滑坐下去，抬手捂住了眼睛。

指缝间，一片湿凉。

他分不清那是什么。

只知道那负八十九的好感度，像是一根冰冷的刺，扎得他五脏六腑都在疼。

第10章 小比台下，冷语关怀

主殿沉重的门板隔绝了外界，却隔不断那声气若游丝的哀求，和那双空茫脆弱的眼睛。凌清玄背靠着门，指尖冰凉，按在突突跳动的太阳穴上，试图将那片水色和那句“师尊，饶了我吧”从脑海里驱逐出去。

那画面，那声音，像是淬了毒的针，细细密密地扎进心口，带来一种陌生的、酸涩的钝痛。他甚至分不清这痛楚是来自于任务失败的挫败，还是别的什么。

【好感度：-89】

系统冷冰冰的数值悬在那里，嘲讽着他的无能和无措。

殿内夜明珠的光晕苍白冰冷，照得他脸色也一片惨淡。灵力滞涩的钝痛和神识的疲惫交织，让他连维持清醒都感到吃力。

就在他几乎要被这沉重的疲乏和混乱吞噬时，殿外传来谨慎的叩门声，以及一名弟子恭敬的禀报：

“仙尊，执事长老遣人送来明日外门小比的流程玉简，请您过目。”

凌清玄涣散的精神勉强凝聚起一丝。是了，前几日似乎有弟子提过。原主从不参与这等琐事，往往直接挥手打发。

他揉了揉眉心，压下喉咙口的干涩，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平稳无波：“进来。”

一名年轻弟子低着头，双手捧着一枚青色玉简，小心翼翼地走进来，将玉简放在书案上，便立刻垂首退后，大气不敢出。

“知道了。”凌清玄挥挥手，目光落在玉简上，并未多看那弟子一眼。

弟子如蒙大赦，躬身行礼，快步退了出去。

殿内重新恢复死寂。

凌清玄的视线却无法从那份玉简上移开。

外门小比……墨天渊作为他名下的亲传弟子，按规矩，必须到场，甚至可能需要下场示范或指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