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莱斯特又轻轻碰了碰自己角上的缺口，声音低沉而温柔：“这里，也有薇娜的角。”

莱月薇娜愣住了，挂着泪珠的眼睛困惑地睁大，摸摸自己的小角包，又看看阿莱斯特的缺口，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我们交换了一点点角。”

阿莱斯特耐心地解释，用她能理解的方式，“这样，薇娜的身体就不会痛了，也能和阿莱斯特永远在一起了。这是……契约的证明。”

他没有说出“婚约”那个更沉重的词。

交换？为了让她不痛？为了永远在一起？

莱月薇娜的小脑袋努力消化着这个信息。

那份委屈，被酸涩取代。

她不再哭了，只是小嘴依旧扁着，大眼睛里水汪汪的，看着阿莱斯特角上的缺口，又看看他深邃的眼睛。

突然，清晰的、带着强烈安抚和纵容意味的情绪，如同温暖的泉水，透过契约的连接，温柔地包裹了她小小的灵魂——那是阿莱斯特无声的传递。

莱月薇娜感知到了！

她惊讶地睁大了眼睛，这种清晰的“感受”对方情绪的能力，是前所未有的！

阿莱斯特看着她惊讶的小表情，嘴角几不可察地弯了一下，带着一丝疲惫，却也有着尘埃落定后的释然和……宠溺。

他低下头，冰凉的额头轻轻抵住她温热的小额头，声音轻得像叹息：

“感觉到了吗？以后，薇娜就能更清楚地感觉到阿莱斯特了。”

莱月薇娜感受着额间冰凉的触感，感受着契约通道里传递来的那份沉甸甸的守护和纵容，又看看眼前那为了她而残缺的角……

她忽然伸出小手，再次抱紧了阿莱斯特的脖子，把小脸深深埋进他的颈窝里，闷闷地、带着浓重鼻音地小声说：

“薇娜……薇娜最喜欢阿莱斯特的角了……现在的也喜欢……” 她顿了顿，像是在确认自己的心意，又补充了一句，“最喜欢了！”

然后，像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话，也是本能的需求，她习惯性地、自然而然地张开嘴，叼住了阿莱斯特垂在她唇边的一根手指。

契约之后，这种“汲取”变得更加顺畅和自然。精纯温和的深渊本源魔力，如同涓涓细流，毫无阻碍地涌入她的身体，滋养着她，也安抚着她刚刚的情绪波动。

阿莱斯特没有动，任由她叼着手指，只是抱着她的手臂收得更紧了些。

他闭上眼，感受着契约带来的微妙联系，感受着怀中幼崽平稳的心跳和依赖的吮吸。

角虽残缺，永恒已铸。

她的泪水，便是这永恒契约上，最晶莹剔透的宝石。

第99章 震惊！领主大人竟被？！（18）

薇娜恢复了活力，甚至比契约之前更加神采奕奕，像一株得到了稳定水源滋养的小树苗，在城堡里重新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而恶魔们的搜寻也从未停止。

莉莉丝、格罗姆、奈文摩尔，以及被动员起来的整个永寂山脉的力量，如同蛛网，不断从大陆的各个角落，甚至危险的异位面缝隙中，带回那些传说中能够修补本源裂痕、重塑根基的稀世奇珍。

卡戎，那位古老的深渊医师，几乎住在了城堡最深处的炼金工坊里。

枯枝般的手指在散发着各色诡异光芒的坩埚、药杵和古老羊皮卷间翻飞，将那些蕴含着磅礴生机的宝物——

如“星辰核心的碎屑”、“时光之树的嫩芽”、“虚空鲸的泪晶”、“不灭凤凰涅槃后的余烬”——小心翼翼地融合、萃取、提纯。

最终，在一个弥漫着硫磺、药草气息的黄昏，卡戎带着一个小瓶，来到了阿莱斯特的书房。

瓶身冰冷刺骨，里面盛放着半瓶散发着柔和七彩光晕、如同液态星云般的粘稠药液。

“领主大人，”卡戎的声音依旧沙哑如枯叶，“这是目前能炼制出的，药性最温和、效果也最有希望接近‘重塑’的药剂。

融合了‘生命织锦’的丝缕和‘大地之脉’的结晶髓，理论上能引导力量缓慢渗透、弥合那些细微的本源裂痕。”

阿莱斯特放下手中的卷宗，目光落在那个小瓶上。

他能感受到瓶中蕴含的生命力量。

“代价？”阿莱斯特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卡戎沉默片刻，磷火般的眼睛闪烁了一下：

“……痛苦。领主大人。这是强行弥合裂痕的必然代价。药力渗透的过程，如同亿万根针，同时刺入每一道裂痕的边缘，强行刺激其生长弥合。这种痛苦……无法豁免，也无法用寻常手段缓解。而且，过程会持续相当长一段时间。”

他将小瓶恭敬地放在阿莱斯特面前。

“药性温和，是指它不会对幼崽的身体造成额外的物理损伤。但痛苦……是它起效的必经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