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帝每天都在被爱至死(3)
就在这时,沉稳的脚步声自身后响起。
沈知戏没有回头,身体却几不可察地绷紧了一瞬,随即迅速调整呼吸,让自己进入“正在努力学习模仿的怯懦替身”的状态。
陆沉不知何时去而复返,或许他根本就没离开这栋别墅。他换下了西装,穿着深灰色的家居服,少了几分商场的凌厉,却多了几分居家的压迫感。他悄无声息地走到沈知戏身后,距离近得能让他闻到对方身上刚沐浴过的、带着水汽的清新气息。
沈知戏正要将热水冲入茶壶,手腕却突然被一只温热干燥的大手覆盖。
陆沉的手掌很大,几乎完全包裹住了他伶仃的腕骨,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
“水温高了。”
男人的声音贴着沈知戏的耳廓响起,低沉而富有磁性,气息拂过他耳际细小的绒毛,带来一阵微麻的战栗。
陆沉的手引导着他的手,将水壶稍稍拿远,然后带着他,以一种更标准、更优雅的姿态,将热水沿着茶壶边缘缓缓注入。他的胸膛几乎紧贴着沈知戏的后背,隔着薄薄的衣料,能感受到对方结实的肌肉线条和温热的体温。
这是一个完全被掌控的姿势。
沈知戏能感觉到自己手背上的皮肤,在陆沉的掌心下微微发烫。他能清晰地听到自己,以及身后那人,几乎交融在一起的呼吸声。
“阿阮冲茶,手腕要更稳。”陆沉的另一只手,甚至自然地扶上了他的腰侧,似是帮他调整重心,指尖隔着衣料,带来清晰的触感,“水流要匀,像这样。”
他带着沈知戏的手,缓缓画着圈。
沈知戏垂下眼睫,掩去眸底一闪而过的冷光。他顺从地任由陆沉摆布,像一具精致的人偶,甚至刻意让指尖微微颤抖,显露出几分“初学者”的笨拙与紧张。
“对…对不起,陆先生。”他小声说道,声音带着原主特有的、软糯的怯意。
陆沉的动作顿了一下。
他松开手,退开半步,目光落在沈知戏低垂的、露出白皙脆弱后颈的侧脸上,审视着。
茶香渐渐弥漫开来。
“味道不对。”陆沉忽然开口,打破了这诡异的静谧。
沈知戏微微一怔,是指茶?
“她用的不是这种茶。”陆沉的视线扫过茶罐,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评判,“你泡不出她的味道。”
说完,他转身,似乎对这场“模仿教学”失去了兴趣,径直走向书房。
沈知戏独自站在原地,手腕和腰侧似乎还残留着被触碰的温热与力道。他低头看着自己刚刚被“教导”着泡出的那壶茶,茶汤颜色清亮,香气也算宜人。
他端起自己面前那杯,抿了一口。
水温、手法,其实都恰到好处,至少远超“初学者”的水平。但陆沉说的没错,这确实不是“阿阮的味道”。
他放下茶杯,指尖无意识地在微烫的杯壁上摩挲。
模仿得再像,终究也只是模仿。器物可以复制,技能可以学习,但那独属于一个人的灵魂气息,是无法被真正复刻的。
陆沉要的,是一个能让他暂时沉溺于幻梦的赝品。
而他沈知戏,此刻的任务,就是扮演好这个赝品,直至……这场戏,以他的死亡落幕。
他抬眼,望向书房紧闭的门,眼神深处,是属于影帝沈知戏的冷静与探究。
这场“模仿游戏”,才刚刚开始。而他很好奇,当赝品开始拥有自己的灵魂微光时,这位沉浸于幻梦的“收藏家”,会作何反应。
第3章
连续几天,陆沉似乎都很忙,早出晚归,即使回到别墅,也大多待在书房,两人碰面的机会寥寥。沈知戏乐得清静,他利用这段时间,更加细致地观察着环境,揣摩着原主的习惯,同时小心翼翼地锻炼着这具过于孱弱的身体。
这具身体似乎有轻度的贫血和低血糖。
这天午后,他按照记忆中原主的习惯,想去二楼的露台晒晒太阳。或许是因为起得有些急,又或许是对这身体的状况预估不足,刚走到楼梯口,一阵剧烈的眩晕毫无预兆地袭来。
眼前的一切瞬间变得模糊,黑白噪点闪烁,耳边响起尖锐的嗡鸣。世界天旋地转,他脚下发软,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前倒去。
那一瞬间,沈知戏甚至能清晰地预感到滚落楼梯的疼痛。
然而,预想中的撞击没有到来。
一只有力的手臂猛地从他侧后方伸来,铁箍般圈住了他的腰,带着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道,将他狠狠往后一带。
后背撞进一个坚硬而温暖的胸膛,冲击力让两人都踉跄了一下,最终稳稳站住。
沈知戏惊魂未定,急促地喘息着,冰冷的指尖无意识地抓住了横亘在他腰间的那条手臂的衣袖。布料下,手臂的肌肉紧绷着,充满了力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