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帝每天都在被爱至死(6)
陆沉的呼吸粗重而灼热,喷洒在他的耳廓和颈侧。
是因为醉酒,还是因为别的?
指尖最终停留在他微微泛红的脸颊上,不动了。那温度,几乎要将他脸颊的皮肤灼伤。
沈知戏依旧没有“醒”。他甚至在陆沉指尖停驻的瞬间,无意识地、像只寻求温暖的小动物般,用脸颊在那微糙的指背上轻轻蹭了一下。
这是一个极其微小、介于本能反应与梦境呓语之间的动作。
他感觉到陆沉的身体似乎僵了一下。
然后,那只手像是被烫到一般,猛地收了回去。
空气中弥漫的酒意和那短暂的、诡异的温情仿佛瞬间凝固。陆沉站直了身体,阴影撤离,床垫恢复原状。
他没有立刻离开。
沈知戏能感觉到他依旧站在床边,目光沉沉地落在他身上。那目光里没有了刚才的流连,重新变得复杂难辨,或许掺杂着被“冒犯”的不悦,或许是对自己方才失态的恼怒,又或许,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无法理解的……慌乱。
脚步声再次响起,带着比来时更重的力道,离开了卧室。
门被轻轻带上,隔绝了外面的一切。
沈知戏这才缓缓睁开了眼睛。
房间里似乎还残留着那股强烈的酒气,以及陆沉掌心滚烫的温度和指腹粗糙的触感。脸颊被触碰过的地方,依旧一片灼热。
他抬手,轻轻抚上自己的脸颊,眸色在昏暗中明明灭灭。
这一次的“试探”,超出了他的预期。
陆沉的反应,也耐人寻味。
他原以为会迎来冰冷的斥责,或者直接被无视。但那个长久的停顿,那个最终带着一丝仓促的收手……
这不再是单纯的、对“像她”的器官的审视。
这里面,似乎掺杂了一丝,对“沈知戏”这个存在本身的、模糊的感知。
尽管这感知可能极其微弱,并且迅速被陆沉的理智(或者说,对他的执念)所压制。
但裂痕,似乎又扩大了一点点。
沈知戏翻过身,平躺着,望着天花板上模糊的雕花轮廓。
指尖仿佛还残留着那灼热的温度。
这场戏,似乎比他预想的,还要复杂,也……更有趣了。
他闭上眼,不再去深思。当务之急,是养好这具不争气的身体。低血糖和贫血,在需要“长期作战”的任务里,是致命的弱点。
明天,该乖乖喝点补血益气的汤水了。
为了活下去。
为了演下去。
也为了,看清这场戏的最终结局。
第6章
早餐时,陆沉坐在长桌的另一端,穿着熨帖的西装,翻阅着财经报纸,姿态一如既往的冷漠疏离,甚至没有抬眼看沈知戏一眼。
沈知戏安静地用餐,小口喝着厨房特意为他准备的红枣桂圆茶,温顺地扮演着自己的角色。内心却波澜不惊。他早已习惯陆沉这种事后“清零”的态度,或者说,这正是陆沉维持内心秩序的方式。
“晚上有个慈善晚宴,你准备一下,跟我一起去。”
陆沉合上报纸,用餐巾擦了擦嘴角,声音平淡无波,像在吩咐一件再寻常不过的公事。
沈知戏握着杯子的指尖微微一顿。这是陆沉第一次主动要求他出席公开场合。以往,他更像是被藏在这座别墅里的秘密,一个不见光的影子。
“好的,陆先生。”他垂眸应下,声音轻柔。
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在公开场合,他需要更完美地扮演“阿阮”,或者说,扮演陆沉希望外界看到的那个“伴侶”形象。这是一个新的舞台,也是一次新的挑战。
一整个下午,都有专人来为他打理形象。发型,妆容,礼服。沈知戏像个提线木偶般配合着,心中却冷静地分析着每一个细节。礼服是低调的深蓝色,剪裁优雅,衬得他肤色愈发白皙,也巧妙地掩盖了过分的瘦弱。造型师没有刻意将他往“阿阮”的明媚风格打造,反而突出了他本身清冷脆弱的气质。
这或许是陆沉的授意?沈知戏猜测。陆沉或许并不希望一个完全复刻的“阿阮”暴露在公众视野,一个“神似”且“听话”的替身,才是他需要的。
傍晚,陆沉看到他时,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大约三秒,没有任何评价,只淡淡说了句:“走吧。”
晚宴场地设在顶级的酒店宴会厅,水晶灯璀璨,衣香鬓影,觥筹交错。沈知戏跟在陆沉身侧半步的位置,能清晰地感受到四面八方投射过来的、各种含义复杂的目光。
好奇,探究,怜悯,不屑,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嫉妒。
他听到了细碎的议论。
“那就是陆总身边的人?”
“长得是挺好看,就是太瘦了,感觉风一吹就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