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反派咬错人+番外(34)
但他的冬天,仿佛永远不会结束。
第27章 画地为牢
春天踩着湿漉漉的裙摆,真正降临了半山别墅。花园里的花草抽条、绽蕾,一片欣欣向荣,连空气都带着泥土和新生植物的清甜气息。
谢予安的身体在那场近乎摧毁的**后,奇迹般地没有垮掉,反而在沈执提供的、不计成本的医疗资源下,缓慢而稳定地好转起来。咳疾几乎绝迹,苍白的脸上也终于有了一丝属于活人的、微弱的血色。
只是他变得更加安静,像一口深不见底的古井,投下石子,也激不起半点涟漪。他依旧在别墅里活动,看书,散步,甚至偶尔会弹奏那架斯坦威,只是琴声里不再有之前的生涩探索,只剩下一种机械的、毫无感情的准确。
他与沈执之间,维持着一种比冰点更低的“和平”。沈执不再试图靠近,不再送花,不再寻找话题,甚至连那种带着**的凝视也减少了。他像是接受了某种既定的结局,只是确保谢予安“活着”这个最低限度的目标得以实现。
他依旧掌控着一切,只是不再试图触碰那颗早已冷却的心。
这天下午,谢予安在书房翻阅一本关于鸟类迁徙的图册。精美的图片展示着候鸟们跨越千山万水,追寻温暖与繁衍的本能。
沈执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一份文件。他似乎没料到谢予安在,脚步顿了一下。
这是自那夜之后,他们第一次在非公共区域单独碰面。
谢予安抬起头,目光平静无波。
沈执避开他的视线,走到书桌后,将文件放下。他的动作有些僵硬,似乎在寻找一个合适的、不显得突兀的停留理由。
那念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局促。
“下个月,”沈执开口,声音是惯常的冷淡,但细听之下,似乎藏着一丝紧绷,“我需要去瑞士一段时间,处理一些资产。”
谢予安翻动书页的手指没有停顿。
沈执沉默了几秒,像是在斟酌措辞:“那边……环境不错。适合休养。”
谢予安终于抬起眼,看向他。沈执站在那里,身形挺拔依旧,只是眉宇间笼罩着一层挥之不去的、深沉的郁色。
“所以?”谢予安问,语气没有任何起伏。
沈执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他似乎在做一个极其艰难的决定。
“你可以选择。”他看着谢予安,眼神复杂难辨,“留在这里,或者……跟我一起去。”
他没有说“我们一起去”,而是“跟我一起去”。措辞上的细微差别,暴露了他内心深处的某种认知。
谢予安静静地看着他,没有立刻回答。
书房里只剩下书页翻动的细微声响,和两人之间无声流淌的、凝滞的空气。
沈执放在书桌上的手,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他在等待一个宣判。
过了仿佛一个世纪那么久,谢予安合上了手中的图册,发出轻微的“啪”声。
“我留在这里。”他说。
语气平淡,没有任何犹豫,也没有任何情绪。
沈执的身体几不可察地晃了一下,像是被抽走了某种支撑。他眼底最后一点微弱的、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希冀,彻底熄灭了。
那念头带着一种认命般的、冰冷的死寂。
“好。”他听到自己干涩的声音回答。
他没有再看谢予安,拿起桌上的文件,转身离开了书房。背影依旧挺直,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孤寂。
谢予安坐在原地,看着窗外在春风中摇曳的新绿枝条。
他从来就没有选择。
从一开始,他的人生就是被设定好的剧本。穿书是意外,招惹沈执是无奈,活下来是侥幸。
他缓缓抬起手,看着自己掌心清晰的纹路。
那枚被锁在抽屉里的钥匙,冰冷而沉默。
它打不开任何实质的锁,也开启不了所谓的自由。
它只是一个象征。一个沈执用来安慰自己,或许也试图用来迷惑他的、虚假的象征。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推开窗户。
春风带着暖意和花草的芬芳涌入,吹动了他额前的碎发。
但他感受不到。
他的心,好像留在了那个沈执疯狂**他、试图“重新标记”他的雨夜,被碾碎成粉末,随风散去了。
剩下的,只是一具逐渐恢复健康,却空空荡荡的躯壳。
他望着远处连绵的青山和更广阔的、蔚蓝的天空。
那里,或许有真正的自由。
但他知道,他飞不出去。
不是因为有形的笼子,而是因为……
他自己,已经成了这牢笼的一部分。
第28章 奔向自由
春深,阳光变得有些灼人,透过巨大的落地窗,在光洁的地板上投下斜斜的、巨大的光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