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石头”之前的准确占卜和临危不乱的指挥，让众人对他产生了一种近乎盲目的信任。

“石头，你说咋办，我们都听你的！”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颤巍巍地说道，他是队伍里年纪最大的，大家都叫他李老汉。

宸颢（石头）点了点头，强忍着眩晕感，开始分配任务。

第13章 共主归来（11）

在如此严酷的环境下，任何行动都必须有计划且节省体力。才能有更大的几率活下去。

宸颢（石头）将剩下的几十人分成两个小队。

“李爷爷，您带着几位腿脚不便的婶娘，还有孩子们就在这里守着我们的家当。”

“剩下还能走动的，跟我来。”

“我们去附近找找，看有没有食物。”

之后，宸颢（石头）带着七八个尚有余力的青壮，沿着城墙外围的干涸河床仔细搜寻。

河床龟裂的土地缝隙里，偶尔能发现一些深藏的草根，或是耐旱的、带刺的灌木。

他们用磨尖的石片小心挖掘，不放过任何一点可能果腹的东西。

“石头，你看这个能吃吗？”

一个叫铁柱的青年挖出一块沾满泥土的块茎，不确定地问道。

宸颢接过来，仔细辨认。

“是土茯苓，毒性不大，但生吃会麻嘴，需要煮熟。”

“先收着，回去想办法弄熟。”

“好。”

宸颢（石头）他们像蚂蚁搬家一样，一点点收集着微不足道的“食物”。

搜寻过程中，他们遇到了其他同样在绝望中寻找生机的流民。

双方都充满警惕，甚至为了争夺一簇野草险些发生冲突。

宸颢（石头）站出来，用平静而有力的声音劝说：“都是苦命人，互相抢夺，谁也活不下去。不如一起找，找到的东西按人头平分。”

宸颢（石头）的提议起初遭到质疑，但当宸颢（石头）主动将自己找到的一部分食物分给对面饿得眼冒金星的孩子时，紧张的气氛缓和了。

渐渐地，有几伙零散的流民开始自发地跟在宸颢（石头）他们后面，保持着距离，却又模仿着他们的搜寻方式。

黄昏时分，宸颢（石头）带着队伍返回临时营地。收获寥寥，但总算不是空手而归。

李老汉等人已经用捡来的破瓦罐架起小小的火堆，正在熬煮之前分到的那点稀粥，里面加上了挖来的草根和树皮，让粥看起来稠了一些。

宸颢（石头）将找到的土茯苓和几种野草交给女人们处理。

“土茯苓要烤熟或者长时间水煮，野草有些可以直接吃，有些需要焯水。”

宸颢（石头）仔细交代着，生怕处理不当反而害了大家。

夜幕降临，寒风凛冽。

众人围坐在微弱的火堆旁，分食着那点勉强称之为“食物”的东西。

土茯苓烤过后带着焦香，虽然依旧粗糙难咽，但总算提供了些许热量和饱腹感。

宸颢（石头）将自己分到的一小块土茯苓，悄悄塞给了眼巴巴看着他的丫丫。

丫丫小口小口地吃着，大眼睛里有了点光彩，她依偎在宸颢（石头）身边，小声说：“石头哥，你真厉害，好像什么都知道。”

宸颢（石头）摸了摸她枯黄的头发，心中并无喜悦，只有更深的忧虑。

今天他们幸运的找到了食物，但明日、后日，他们又该何去何从？

“石头哥哥，你说我们明天还能找到吃的吗？”

丫丫轻声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安。

“会，一定会。”

宸颢（石头）这么说着，不知是安慰丫丫，还是安慰自己。

……

月上枝头，宸颢（石头）依旧难以入眠。

身体的虚弱和元神的刺痛是原因之一，更重要的是，宸颢在思考。

城外的流民越聚越多，食物只会越来越匮乏。

如果继续下去，离人吃人、易子而食也不远了。

宸颢（石头）的目光不自觉的望向面前高耸着的城池。

这堵墙隔绝的，不仅仅是空间，更是两个世界。

城内有存粮，有秩序，城外的人被无情地舍弃。

难道在资源极度匮乏的情况下，就一定要牺牲一部分人保全另一部分人吗？

宸颢又想要起卦，但到一半，宸颢便放弃的。

既然是体验凡尘俗事，事事占卜问卦又有何意义？

夜色深沉，寒风如刀。

风卷着沙砾拍打在脸上，宸颢躺在冰冷的地上，刺骨的寒意不断侵蚀着他本就虚弱的身体。

宸颢望向城墙上的灯火——那里守夜的士兵正打着哈欠，对墙下的苦难视若无睹。

牺牲多数，保全少数，是灾荒年间常见一种冷酷而“高效”的生存策略。

可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