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一万个夜晚中的水上灯与梦(18)

作者:凯奥斯 阅读记录

远远地,不知从何处传来一声哀怨的鸟鸣,打破了他的静思。“走吧,和我一起回去。”

“您会同意我和佩内洛普订婚么?如果我请求您的话。”

“我会把你交给命运,她会替我决定你的去留。”公爵说。像是一个妥协。而我恰好忘记,公爵从不妥协。

第二日下午,我吩咐仆人去给佩内洛普送信,仆人很久才折返,对我回复说信已送到,当问及回复时,只有口信告知我她已知晓。这样平淡的反应不符合佩内洛普的性格,并且在事关她今后路径这样非同寻常的事情上,她不太可能只给我一个轻飘飘的口信。

我大约等了有三四天不见下文,又遣人出去问话,得到的回复依旧是一切都好,这回相当明显,一定有什么事发生,且公爵对他们下了禁令不允许让我知道。典型的公爵式做法。我与他近日多有争执,这不是我愿意看到的,往常我处处随他心意行动不见他有多么欣悦,现今如他意愿相悖冲突之后才发觉,他往日已足够和颜悦色,在这以上挑战他的权威,后果不得而知,反正不会太好。思及于此,我就此放下和佩内洛普的交涉,这样一来,公爵对我态度又如从前一般。

这事一搁置就是许久,直到数月后公爵领我参加的另一个宴会上,我同相对熟识的朋友交谈时,才了解到佩内洛普的父亲因收受贿赂遭到贬职,全家一同被谪迁偏远地区,幸而公爵仁慈,才没连他的官职性命一同收去。我不知受贿这事是真是假,毫无疑问的是,他们一家是因受佩内洛普与我交往密切的关联而被公爵迁怒的。我乍一听不免愕然,后来再想,公爵那日说的将我交由命运的话全是故作玄虚,他是要强行充当命运的执行人。

我不对他生气。非要说来,对佩内洛普的的确确对她不住,而十分不好意思地,在对她微末的抱歉之外,我更为关注的是公爵的态度。从各个方面可以看出他对于维持我们现状的希望,他拒绝我的离开,或有旁人试图取代我对他的依赖关系,这点叫我颇为感兴趣。

从任何方面看,公爵不能不被称作一个完全独立、自主的存在,他习惯于把控周边情况,对事件走向展开预测,从而引导自己前往胜利,这是他身处所在位置硬性的要求。另一方面,我倒暗暗怀疑其童年时候的经历使他始终对亲密关系产生强烈的不信任感,他无法信任对方的忠诚,却向往纯粹的忠诚,而长久以来的掌控地位加剧了他的控制欲,当二者相互叠加,作用于我们的相处,造就今日的局面。

奇妙的是,我不很抗拒他渗入我的生活,但讨厌他对我过于束缚,我对“自由”很有好感,可不得不承认,就像大多数人一般,我所谓的自由绝大部分是不愿意负责任的懒惰作祟,物质丰沃而随心所欲,滋生出的往往不是自由,而是怠惰。真正的自由则在心灵,心灵历练而一往无前,即便身居陋地思想照旧如汪洋恣肆无拘无束。这不是我的境界,我的自由只顾己身,到头来也不过是彻头彻尾的利己主义,说来不好听,我也不以为意。

对于我“怠惰的利己主义”的支撑者,萨瑟兰公爵,他的反常行为渐于日增,未避免日后生出不必要的波澜,我一定程度上作出努力四处探看,试图找出他郁结的根源。这些努力基本上一无所获,唯有一件,使我搞明白了一些东西,并难免为之惊动。

12、公爵 11

蓝胡子。上锁的房间。沾上鲜血的钥匙。死去的新娘。在这个怪谈一般的童话故事中,起码隐藏着一个道理,有一些门后藏着未知的恐怖,你被告诫不能打开,而事实是,只有打开那扇门之后,你才能够直面将要遇见的残酷命运,加以挣扎反抗,而非无知无觉死在梦里。

那门存在于世界的每个角落,每扇门在未打开之前都可能是它。

天气转冷,结队成群的大雁途径花园上空的空旷长天,发出响亮而奇异的叫声。霜降,结冰,雾凇,冰雪的统治时刻来临。我在积雪的树林中捡起一枚松果。池塘凝固,由绿色褪为灰白,我踩着落雪,在岸边的地方找了一个裸露地表的树根,扫去雪后坐在上面。池塘的冰结在靠岸的四周,薄薄的一层,泛白,愈往池中去愈脆,池心部分的水是不结冰的,只是静止,不为所动的样子。我将松果掂了掂,猛地往水里抛去,它没有飞得很远,而是落在了薄冰上,发出一声磕碰的脆响。

有一座白塔。我在探究的时候发现了它。

庄园内有许多房间我未曾涉足,这极正常,我没有太过的好奇心,生活按照轨迹,行命运给我定好的路不多加口舌,我素来认为人不需要拥有太多好奇心。许多人会反驳我,可有时候确实如此,因贫瘠而易满足,因无知而幸福,好奇心充满危险,是因为它代表了你对掩身迷雾中未涉足之地的想往,而雾里或许藏着坏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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