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说不可以让美强惨黑化噢(199)

作者:折桂小神仙 阅读记录

可他们之间隔着血海河山,不是三两句话亦或是以时间消磨便能化干戈为玉帛的事,故而胤朝对昔日之敌的善举友态早便令江萨亚有所疑虑,如今得机会与胤都太子正面交锋,心下之疑更是如此。

他的生母是北狄嫡亲公主,外祖是大漠枭雄邯勒王。生母娜尔罕公主名动西疆,盛得帝宠,奉为国后,却又一夕之间如彗星陨落,分崩离析。

如今大敌当前,这胤都太子却并未如同他所预想的那般冷眼相待——

他平静得令人生寒。

再抬起眼,话里话外便已有了试探之意。江萨亚不喜茶水苦晦,但亦如是举杯饮下,聊叹之间拨弦扯丝:“太子殿下骨血里只流了一半汉人血脉,另一半仍是属北域,不过是比起臣来多受汉话熏陶,实则也算不上是正统中原人。”

“昔有杨贵妃胡人血统,再得宠爱也只落得贵妃之名,而沾不上后位,更不必谈何立子嗣为皇太子。而胤朝国君立胡人为后,如今更令有半胡人血统的皇子为储君,这等先例可不算多。”

“王使想说什么?”

诱饵在前,将话头率先挑开,就是撂了话匣子,即便是无话也需有话可说。谢今朝转而望着小几上已要燃烧殆尽的香灰,示意宫人又换了新香,添上一壶滚茶。

“无他。只不过是艳羡之余,又觉当下能与殿下促膝而谈之景实所令臣惴然罢了。”

“王使这话弦外之音不少,是有意在向孤示明,昔日北狄覆灭另有隐情么?”总有一人要将水面之上的浮萍褪开见蛟藏其中,谢今朝自然知晓他没这么好心以仇敌之身同他倾囊相告,他抛出的引子,还得看看值不值当换再说。

这北狄二字从谢今朝口中流出,难免令江萨亚觉有尘土洗净之感,“如此大逆不道之言,臣岂敢于天子眼下胡乱猜度。更何况我以漠北十三州王使之身与殿下论此事,名不正且言不顺。”

“这么说,王使若不是漠北民,便说得了?”谢今朝唇角的笑意更甚,“可你本也不算得是漠北王使。”

“你若说孤有半分胡人血统不堪为储君,那王使这大都王养子之身,岂不是更无说话的份量?”

眼见江萨亚泰然神色渐失于眉间,谢今朝好心替他将凉茶换下,再接上一盏,续道:“但在其位,想要的东西也多,孤并不认为王使会对漠北十三州汗王一位无意。”

“可王使藏拙多年,若是一朝王位触手可及之时,被捅出如此身份,一切便要麻烦上许多。更何况,大都王自己也未必——”

“对王使毫无顾忌。”

前朝沙场折磨多年,果然非常人所能匹敌。想拿捏他的短处,却未曾想自己的底细早已被人轻易握于掌中。瓮中之人原为引线之人,是他疏忽。

中原人身在沙场,靠着的绝非蛮力相拼,而是兵法运计。什围伍攻之术,龙韬豹略之诡,能将多少险境反转、夺回主权置死地而后生。

正如当下,不顾顾,而自为其饵。

思及此,江萨亚松了凝结于眉宇间的煞色,转而失笑起来,摇着头攥紧了浸了烫的瓷盏。“殿下深谋远虑,臣自愧不如。只是殿下远在大胤,是从何得知臣子身世?”

“人非草木,岂能不留痕迹。只是话说到此,王使还要同孤打哑迷,孤便不愿再多耗费时辰了。”

江萨亚闻言颔首,指节攥了又攥,方才开口道:“臣自然不敢在殿下面前卖弄手段。只是殿下想必也知,臣与众多来使不日便要遣身漠北,唯一挂心不已的,便是吾妹努尔古丽。”

“眼下正因陛下未曾给出明切的去处,而吾妹却在入京不到半月光景之中接连遇害,不得不令臣等忧心,又如何得以放心离去。”

“陛下已在琼英阁加强戒严,有容妃与赵氏子先例在前,想必令妹大碍难再生,安心养伤便是。陛下爱护公主,自然不会令其再受无妄之灾。”谢今朝举盏靠至唇边,将饮不饮。

“正如殿下所言,陛下爱护吾妹,但不知殿下可曾听闻,陛下有将吾妹纳入后宫之意?”

“哦?”谢今朝状似讶异,“王使从何处听得?”

“宫中口耳相传,臣便是想听闻不见也难。殿下知晓臣之心意,当明白臣并不愿努尔古丽入宫为妃嫔,但苦于无人相助,只得冒死前来求见殿下。”江萨亚言语至诚至恳,站起身来走向一旁,行漠北单膝参拜之礼。

谢今朝拂了手,仍旧慢条斯理地理着袖口,“于是你便想好了予孤的条件,卖了个关子在先。只要事关漠北,你便不信孤不感兴趣,是么?”

“殿下圣明。”

“且不说宫中传言真假难辨,即便陛下真有意要将公主纳为妃嫔,孤不过只能做的了东宫的主,陛下的家事,孤似乎并不能替王使说上什么话。”谢今朝睨了一眼身旁之人,反问道:“所以王使是如何思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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