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星(19)

作者:屿言星 阅读记录

这时那只萨摩耶发现了她们,欢快地跑过来了。见周围有人坐着看书,欣然把手放在倾星耳畔,耳语说:“我故意的,走啦,我怕狗。”

倾星和欣然站起身抖落白色校服上的花瓣。欣然把伞上的花瓣用手轻轻扫落在地,见地上已经满是落花,她望一眼樱花树,笑对倾星说:“不知道这些花什么时候会落尽。”

两人走进树林,那只萨摩耶又在草地上打滚,被一群女生围住拍照了,没有跟过来。

倾星问:“刚才如果没有那块牌子,你会怎么拒绝呢?”

欣然说:“判断意图,如果是真的问书名,就平常心对待。如果是搭讪,就如你说不解风情拒绝。有可能会给人冷漠感,但宁愿一开始就很冷漠,也不要突然半途冷漠。”

倾星点头,打开手中英语摘抄本边看边笑说:“现在我每天带在手边,英语好难啊。”

欣然环顾下四周,笑说:“我发现这片树林跟我初中时背英语的树林好像。我的英语也不是一开始就这么好的。分享一个算是比较励志的故事,倾星你要不要听?”

倾星忙说,“当然听。”

“我的初中在H市外国语学院附中……”欣然说。

倾星惊讶,这个初中可是H市非常有名的私立贵族初中。

欣然笑说,“我的家庭条件最多算中产,虽然我很喜欢英语小学英语很好,可上了初中后发现同学都是从小说英语,甚至可以出国坏境学习,英语对她们就像母语一样。那时我每次英语考试都垫底,每次都不敢给爸爸妈妈看成绩单,我在学校很自卑……”

倾星看了欣然一眼,很难把自卑这个词和她联系起来……

欣然很平静笑说:“有天,我在书上看到一个故事:一只小鸡看到空中有黑点,原来是一群鹰,它心生羡慕,于是每天练习飞行,别的小鸡看见都嘲笑它,认为它疯了,鸡怎么能飞呢?终于有一天它和老鹰一样飞了起来。原来它本来就是只鹰,只有鹰的视力才能看见万里之外飞行的鹰。我当时看到这个故事泪流满面……我开始天天看英语杂志、听BBC、下晚自习后我就到小树林背书,蚊子好多也不怕。冬天很冷,图书馆里有暖气都是人,我找到一个露台背书,有风会冻得很清醒。两年我这样一个人走在路上,直到超过了大多数人,直到稳居第一。很多人都很意外震惊,老师、父母、同学,他们跟我说'欣然,你真的是个奇迹。'但我一点也不意外,心里想,这是我应得的。”

倾星看到自己手中薄薄的摘抄本,汗颜……心中敬佩,不过还是说:“鹰才能看见鹰,你很有学英语的天赋,如果是一只鸡练习飞行怎么也飞不起来吧?就像真正的丑小鸭是无法变成天鹅的。”

欣然说:“或许吧,但至少尽最大努力了,其他不是自己能决定的因素,下定决心的那一刻暂且不去想它,不把一个主观的东西加于一个客观的东西之上。”

倾星正翻着手中的摘抄本若有所思,忽听欣然说:“或许喜欢一个人也是一样,不妨问一下,我有没有美化她?一种没有理性支撑的感觉是不持久的。”

说话间二人走到教室,从后门进去时,倾星看见明漪伏在桌上,她从早上就这样了。

倾星走过去,摇了摇她,“明漪?”

明漪抬头刚想发火,看见是倾星,又低下头只是问,“干嘛?”

“你一直睡觉,不舒服吗?”

明漪确实感到有点头痛,就像现在,头很重,完全离不开桌子。但是嘴上说,“没事。”

倾星走过去摸了下她的额头,触手滚烫,心中一惊,说:“你烧得好厉害。"

“啰嗦。”明漪说,“只是有点着凉而已。”

倾星见她把自己捂得死死的,知道是风寒感冒,刚好看见前面崎雨桌里还有件校服外套,于是借来给她披上,说:“我去医务室给你买药,马上就来。”

明漪想制止倾星,却见她已经快步走了。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忙偏过头,心想,怎么这么容易感动……但是看见她给自己披上的校服,闭上眼睛无论怎么想,还是有点触动的。

倾星去医务室买了药,路过小超市又进去买了几颗巧克力,感觉明漪不像会乖乖喝苦药的。

23.唯心

倾星把买来的药和巧克力一起放明漪桌上,说:“我去帮你打点热水吧,水杯给我。”

明漪抬头,小声说,“谢谢。”

“啊?”倾星有点不敢置信,明漪居然会说谢谢。

“谢谢。”明漪又说了一遍,这次大声了一点。

倾星笑说,“不用谢!我们不是朋友吗?朋友之间无需客气。”

“朋友吗……”明漪没有说下去,忽然抬眸对倾星笑了笑。她本来整天冷着脸,这一笑如拨开云雾见月明,看得倾星一怔。

倾星把打好的热水给明漪后,口袋里的手机忽拼命震了起来。倾星看见是那个号码挂断,可是马上又打来。这样持续五六次之后,倾星跑到最顶上天台,接起问电话:“你要干嘛!?”

电话里传来那个男人撕心裂肺的嚎啕哭声,“星星我对不起你啊啊啊!”他哭,那边发出低沉的碰撞声,有人说,“你疯了,拿头撞墙,头上全是血了!”

倾星拿着电话在天台四处走,她用冷静带嘲讽的语调说:“怎么,你又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了。”

男人听到又要撞墙,电话里那人又拉住他说,“别这样想不开!”

男人哀嚎,“这叫我怎么跟孩子开口啊,不如死了好!”

倾星在天台边缘坐下,这里的栏杆很低,她透过缝隙注视着楼底。“你说吧,别这样折磨自己。”

男人颤巍巍开口说,“我跟一个人合伙做生意,亏了,没想到那人卷钱跑,现在我欠了很多债没法生活,我把你在浀镇住的屋子抵押了。”

见倾星无言开始抽泣,男人急忙说:“不过你放宽心,我出钱!我出钱给你在H市租房,你就再不用坐长途车两头跑。”

“无聊,好没意思……”倾星想,挂断电话,双手抱住膝盖。四月的风还是暖的,熏熏然拨弄她的长发。倾星低头看见地上一支散落的鸟的羽毛,前几天在教室上课,看见一只傻鸟撞玻璃,大家都笑。她想着捡起羽毛,伸过栏杆缝隙松手,飞行声过后,听见羽毛呜咽一声坠地了。

欣然随扶梯扶摇而上,远远看到这一幕,静默一会儿,转身离开。

到了晚上七点,开始月考生物。倾星在第十考场考试。除了第一考场,其他三十六个考场都在高二致远楼,人群熙熙攘攘来来往往。而前一百的同学就要穿过一片小树林,往后面那座静心楼去。有人笑称为,重本和双非的分界林。

还没开始考试,倾星找到自己的考试位玩笔,无意间往那静心楼顶上的阶梯教室望去,还没开考,她们很多人伏在栏杆上俯视着。

“听说那边采取无人监考,但到处是监控,全面覆盖,并测试多次没有死角。安排很多老师在监控室里看,作弊随时广播通报。”她心想,“她们望这边的教室,可能像陈列柜一样,四四框框一览无余,站在那里会不会也感到高处不胜寒?”

铃响了——两个监考老师一个坐在前面,一个坐在后面。主考官发卷子让她们往后传。

这栋楼也是老楼,加上最近修地铁,考试才进行十五分钟,突然跳闸,众人哗然。黑暗中,那窗子倾泻下第一考场的光。

几个考场的监考老师出去商量对策了。

倾星身旁的第265名拍拍她,“你是上次半月考的生物第一对吗?我可以对下你的选择题么?”倾星直接把答题卡给她看了,她受宠若惊。

马上监考老师过来,把蜡烛给她们分下去,一人一支,点燃放在桌上。

倾星写了一半,借着烛火看见试卷上细细麻麻的小字,突然不想写了,干脆伏在桌上望着烛火摇曳,用笔挑烛芯。窗子上面结了一层水雾,教室里都是蜡烛燃烧的难闻气体,让人头晕脑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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