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声地张了张口。

沈觉夏颇有一种自己抬石头砸自己脚的错觉。

自知理亏，小兔子哼哼唧唧地问道：“那你现在想要怎么办？”

靠着软枕。

季知节眼中眸光流转。

她现在想要的东西很简单，她需要知道——沈觉夏究竟有多喜欢她。

视线不留痕迹地在她身上打量了一圈，最后，轻轻落在了面前的蛋糕盒上，季知节平静开口：“喂我。”

“哈？！”

坐在椅子上的沈觉夏。

一个不稳，差点连人带椅摔倒。

“不愿意就算了。”

收回视线，季知节作势要从沙发上起身。

“我愿意我愿意！”小兔子飞扑到沙发边，按下季知节的肩膀，笑眯眯地拆开包装袋说道：“不就是喂你吃个蛋糕么，我当然愿意。”

不可置否地垂下眼睫。

靠着沙发，季知节的唇角翘起一丝弧度。

用余光偷瞄季知节，沈觉夏在心中默默打鼓：唔…不管怎么样，现在先把她哄好再说。

撕开蛋糕叉的塑料包装袋，嫩白指尖轻轻拨动蛋糕盒顶部的蝴蝶薄片，很快，造型精致的蛋糕盒就像成熟的百合花那样自动盛开。

挖下一勺蛋糕。

转过身，沈觉夏对着她说道：“啊～”

耳根莫名发热。

纤长的睫羽快速颤动。

脸上看不出任何端倪，季知节面无表情地抬起下巴，薄唇微张，吃掉了沈觉夏手中的蛋糕。

目不转睛地盯着季知节的嘴唇。

仔细观察她的咀嚼动作。

仿佛在喂养可爱的小流浪猫，沈觉夏眨眨眼，又重新挖了一勺，杏眸甚至隐约透露出几分期待，“啊～”

熬夜收集了一整晚的资料，趴下还没到半个小时，门铃就突然响了，彻夜未眠，季知节的反应比平时要迟顿不少。

凤眸低垂，她听话地抬起脖颈。

伸出嫣粉的舌尖卷走蛋糕。

季知节乖得不像话。

满意地眯了眯眼，沈觉夏在喂食的过程中找到乐趣，再度舀起一勺蛋糕，这次，她故意将叉子放得远了点，“啊～”

努力倾斜身体。

却始终与之相差毫厘。

蹙眉，季知节抬起右手，握住沈觉夏的手腕，正要用力——

瞥见她受伤的食指，瞬间红了眼，沈觉夏咬紧下唇，“季知节，你的手……”

顺着她的视线，季知节也偏头看向自己的手，这时才忽然发现，忘记把伤口包扎起来了。

她动作慌乱地缩回手。

情急之下，却失手将沈觉夏手中的叉子打落。

浅绿色的奶油沾在胸前，看起来格外显眼，米白的画卷惹上并不相称的颜料，十分滑稽。

“抱歉。”收紧手掌，拿起桌上的抽纸，季知节用左手递给沈觉夏。

低着头没有说话。

接过抽纸，沈觉夏用力擦拭污渍。

指尖的温度将奶油化开，越擦越脏，浅绿的奶油在前襟化成了一大团。

细碎的呜咽在客厅响起。

眉头微皱，季知节猛地一下站起身。

“你要去哪？”伸手拽住她的衣角，沈觉夏小声问道。

垂眸看着惨兮兮的小兔子。

季知节别过头，冷声说道：“你跟我一起进来。”

目光茫然了一瞬。

旋即，拽着衣角的手掌忽然被人握紧。

顺着力站起身，当沈觉夏反应过来时，她已经跟着季知节走进了卧室。

卧室内的窗户开着一条窄缝。

夏季的热风从缝隙钻入，或轻或重地吹动窗帘，翩翩起舞。

站在季知节的身侧。

见她拉开衣柜，圆润的杏眸染上不解。

“把身上的衣服换下来，我拿去洗。”拿出干净的黑色T恤，季知节冷声说道：“现在外面太阳很大，衣服洗了马上就能干，你别哭了。”

递出的T恤，迟迟没有被人拿走。

季知节侧过身——

肩膀小幅度地抽动，成串的泪珠自脸颊滑落，沈觉夏扑进她的怀里，紧紧地抱着她。

“不是说了我帮你洗吗？”

轻轻地摇了摇脑袋。

仰起脸，沈觉夏望着她的眼睛，“我哭…不是因为裙子弄脏了。”

“那——”

双手覆上她的右手，鸦黑的睫羽在眼下投出一小道阴影，沈觉夏小心翼翼地问道：“伤口会不会很疼？”

试图将手藏到身后。

季知节云淡风轻，“不疼，伤口已经开始愈合了。”

“让我看看好不好？”

本想直接拒绝，可对上她的目光之后，拒绝的话语竟怎么都说不出口，无奈地闭了闭眼，季知节哑着声音说道：“很丑，我不想让你看到。”

“求你了，给我看看。”贝齿将唇瓣咬得透明，沈觉夏软声软气地央求道：“不然我会很担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