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明察！”丽妃扑通跪倒在门槛处，刻意拔高的嗓音穿透层层珠帘，“臣妾昨日亲眼瞧见，皇贵妃深夜潜入凤仪殿，直至卯时三刻才出来！这孤男寡女...”她忽然压低声音，“成何体统？”

正在整理朝服的皇帝手中玉珏“当啷”坠地，目光如刀扫向木婉清。皇后指尖死死扣住梳妆台边缘，鎏金护甲在檀木上刮出刺耳声响。白子秋的笑声却突然从屏风后传来，她手持团扇款步而出，额间花钿在晨光中流转着冷光。

“丽妃姐姐这是说哪里的话？”团扇轻摇间，白子秋在木婉清身侧站定，“昨夜本宫确实在凤仪殿，不过...”她忽然将团扇一收，露出扇面上的密函，“是与皇后娘娘商议边疆军饷之事。姐姐若是不信，大可以问问陛下——这封折子，可是今早刚递上去的。”

皇帝接过密函匆匆扫过，紧绷的神色稍缓。丽妃却突然尖笑：“不过是欲盖弥彰！臣妾还有证人！”她猛地拽出缩在角落的小宫女，“你说！皇后与皇贵妃...”

“姑姑饶命！”宫女突然跪地，声泪俱下，“是您逼着奴婢撒谎，还说事成之后给我银钱！”丽妃脸色骤变，木婉清趁机起身，凤袍拖曳间气场压人：“丽妃蓄意构陷中宫，按律当...”

“慢着。”皇帝抬手打断，目光在三人之间逡巡，“既然事关重大，暂且将丽妃禁足，待查明真相...”他话未说完，白子秋已盈盈下拜，眼尾泛起泪光：“陛下，臣妾与皇后娘娘一心为国，如今却遭此污蔑...”她忽然咳嗽，帕子上渗出点点血迹，“只求陛下还我们清白。”

木婉清心中一紧，下意识扶住她颤抖的肩膀。殿内气氛凝滞如冰，唯有香炉里的龙涎香袅袅升起，将这场暗流涌动的风波，笼在令人窒息的迷雾之中。

皇帝望着白子秋苍白的脸色，眉间闪过一丝疑虑。丽妃却突然挣扎着喊道：“陛下，她们这是在演戏！臣妾有证据！”说着从袖中掏出一封信笺，“这是皇后兄长写给皇贵妃的密信，足以证明她们...”

木婉清上前接过信笺，扫了一眼便冷笑出声：“好个移花接木的手段。这字迹虽与兄长相似，可惯用的‘之’字末笔却多了个勾，分明是伪造！”她将信笺掷在地上，转头对皇帝道，“陛下若不信，可召兄长进宫当面对质。”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木将军一身戎装，风尘仆仆地赶来：“臣听闻有人污蔑皇后与皇贵妃，特来澄清。此信绝非臣所写，定是奸人陷害！”他身后跟着数位将领，纷纷跪地为皇后与皇贵妃作证。

丽妃见势不妙，突然冲向白子秋：“你这个狐媚子！抢走了陛下的宠爱还不够，还要害我！”白子秋灵巧避开，丽妃却因用力过猛，直直撞向一旁的青铜烛台。只听“砰”的一声，她额头顿时血流如注。

“丽妃意图伤人不成，反倒自残，真是可笑。”白子秋冷冷道。木婉清则快步走到皇帝面前，郑重道：“陛下，此事背后定有主谋，若不彻查，后宫难安，朝堂亦难稳。”

皇帝脸色阴沉，重重一拍龙椅：“来人！将丽妃打入冷宫，彻查此事！若有同谋，一个都不许放过！”他望向木婉清与白子秋，语气缓和了些，“皇后与皇贵妃暂且回宫休息，朕自会还你们清白。”

回宫的路上，白子秋靠在木婉清肩头，轻声道：“这次多亏了你兄长。”木婉清握紧她的手：“放心，有我在，没人能伤害你。只是...”她眉头微皱，“此事恐怕没这么简单，背后的人，我们得小心应对。”

夜色渐浓，凤仪殿的冰魄铃又轻轻响起。木婉清为白子秋擦拭着额头的薄汗，柔声道：“睡吧，一切有我。”白子秋握住她的手，嘴角露出安心的笑容。窗外，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黑暗中悄然酝酿。

第19章 听说是相思病

青玉冰魄铃骤响时，白子秋正对着铜镜簪花。宫女跌跌撞撞冲进来，鬓发凌乱："娘娘！皇后娘娘病了，点名要见您！"珊瑚珠串应声而断，赤色珠玉滚落满地，恰似她慌乱如擂的心跳。

凤仪殿内沉香萦绕，鲛绡帐如雾似烟。白子秋踩着满地摇曳的烛影闯入，只见木婉清斜倚紫檀榻，鲛绡纱半掩病容，苍白的脸在烛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

"皇后娘娘生病了？找臣妾做什么？臣妾又不会治病。"白子秋别过脸，刻意冷淡的语气却藏不住微微发颤的尾音。余光瞥见木婉清腕间新添的红绳，那是她前日在庙会求得的平安结，心口骤然发烫。

木婉清支开宫人，玉指轻挑帐幔，病态的笑意里藏着狡黠："听闻本宫得了相思病？"她突然伸手，腕间金镶玉镯撞出清响，牢牢扣住白子秋的手腕，"这病入膏肓，唯有秋儿妹妹这味解药。"锦被下的手臂缠上纤细腰肢，带着龙脑香的呼吸拂过耳畔，"这些日子搜罗的奇珍异宝，不过是想博妹妹回眸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