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音符+番外(65)
餐桌上的糖醋排骨堆得像座小山,齐母一个劲往余沁弦碗里夹:“多吃点,你太瘦了,齐颜说你练琴时总忘了吃饭,以后可得让她盯着你。”
齐父给余沁弦倒了杯果汁,忽然笑:“我听齐颜说,你们要合奏《星光》?正好,我书房里有架旧钢琴,等会儿搬出来,咱们凑个家庭音乐会?”
余沁弦刚点头,就被齐颜轻轻踩了下脚——低头时看见自己碗里的排骨堆成了小山,而齐颜正在悄悄把她碗里的姜块夹到自己盘里。
午后的阳光斜斜落在客厅,旧钢琴被擦得锃亮,齐颜调弦时,余沁弦抱着吉他坐在旁边,忽然想起很多年前的后台,她把面包塞给哭鼻子的齐颜时,对方也是这样,手指在琴弦上轻轻按了按,然后抬头对她笑。
“准备好了?”齐颜的琴弓悬在弦上,眼底带着笑意。
余沁弦点头,指尖落在吉他弦上。第一个音符漫出来时,齐母悄悄给两人披上了同一条披肩,米白色的,像拢住了两束靠得很近的光。
琴声里,齐父的目光落在宣纸上刚写好的字上——“琴瑟和鸣”,笔锋温润,带着点没忍住的笑意。窗外的月季在风里轻轻晃,而屋里的旋律,比任何时候都动听。
原来最好的接纳,从不是轰轰烈烈的宣言,而是记得你胃不好要喝温姜茶,记得你对花粉过敏,记得你十几年前塞过半块面包的瞬间,把这些细碎的温柔,酿成了餐桌上的醉蟹,相册里的旧照片,和此刻琴声里藏不住的笑意。
第42章 藏在细节里的接纳
《星光》的尾音在客厅里轻轻荡开时,余沁弦的指尖还停在吉他弦上,耳尖微微发烫。齐颜放下琴弓,看见她嘴角沾了点刚才吃蟹肉时蹭到的酱汁,伸手替她擦掉时,指尖被余沁弦轻轻咬住。
“调皮。”齐颜的语气带着笑,却没抽回手。
齐母在旁边拍着巴掌,围裙上还沾着面粉:“比音乐厅里的版本好听!我家齐颜拉琴总带着股倔劲儿,今天跟你一合,倒柔得像淌水了。”
齐父放下手里的茶杯,忽然指着钢琴上的乐谱:“最后那段转音,小余加了个滑音?”
余沁弦眼睛一亮:“叔叔听出来了?我昨天跟齐颜说,想试试像吉他弹唱那样随性点,她还说我‘破坏古典乐规矩’。”
“规矩哪有心意重要。”齐父笑着摆手,“我年轻学书法时,老师总说‘笔锋要正’,可我偏爱在捺脚处带点弯,你阿姨说‘像只翘尾巴的小雀儿’,反倒成了我的特色。”
齐颜起身去倒茶时,齐母悄悄拽了拽余沁弦的衣袖,往她手里塞了个红包:“第一次来家里,阿姨的一点心意,别嫌少。”红包封面上绣着对鸳鸯,针脚歪歪扭扭的,像初学刺绣的人绣的。
“阿姨,这太贵重了……”余沁弦正要推回去,就被齐母按住手。
“拿着。”齐母的手带着常年做家务的温度,“这里面不是钱,是我给你攒的‘平安符’——去年去普陀山,我求了两张,一张给齐颜,一张等你来。”她眨了眨眼,“知道你练琴总磕着碰着,这符袋里塞了点檀香末,闻着安神。”
余沁弦捏着薄薄的红包,忽然想起齐颜琴盒里也有个同款符袋,边角都磨得发亮了。原来有些惦记,早就在看不见的地方悄悄铺好了路。
傍晚的霞光漫进窗时,齐颜在厨房帮母亲洗碗,水流哗哗响里,听见母亲说:“小余这姑娘,眼睛里有光。你小时候总闷在琴房里,我就盼着有个人能把你拽出来晒晒太阳,现在看来,是盼着了。”
齐颜的手顿了顿,泡沫沾在鼻尖上:“妈,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肉麻。”
“还不是随你爸。”齐母笑着擦掉她鼻尖的泡沫,“他昨天半夜爬起来翻相册,就为了找你俩十五岁那张照片,说‘得让孩子知道,缘分早定下了’。”
客厅里,余沁弦正帮齐父整理书法工具,看见砚台里的墨快干了,顺手往里面加了点温水,磨墨的动作竟像模像样。
“跟谁学的?”齐父有些惊讶。
“齐颜教的。”余沁弦笑着转着墨锭,“她说练琴累了磨磨墨能静心,上次我磨得太急,墨汁溅到她乐谱上,她瞪了我半天,转头却把脏了的那页抄了份新的。”
齐父看着她磨出的墨汁浓淡刚好,忽然说:“这狼毫笔你留着吧,我看你握笔的样子,比齐颜有天赋——她小时候握笔总把指节捏得发白,像攥着琴弓似的。”
余沁弦刚要说话,就看见齐颜端着水果盘出来,赶紧把笔往她手里塞:“齐指挥,叔叔说你握笔比我好看!”
齐颜捏着笔杆,耳尖微红:“爸,别总拿我小时候的糗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