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的裙下宦(96)
昕枂喝得脸庞有点发热,托着下腮,眼神有些迷离地盯着他看:“如果赵掌印没有进宫,本宫大概是无法跟你相遇了吧,你是世家子弟,又是状元郎,应该早就娶妻生子,过上平淡幸福的生活,或许压根就不会知道腌菜房里还有一个这样的人存在...”
说完她打了一个酒嗝。
赵朗辞笑了,眼神变得格外温柔,“殿下这样就醉了么?”
他调了一杯解酒茶端到她面前,“如果臣当年不进宫,现在大概也会像秦思朗陆廷志他们一样,无心婚事,只一味想着朝事。”
“是啊...”她又打了一个酒嗝,“也就不用这么卑屈地给人递醒酒茶...”
赵朗辞眸色沉沉地望着她,“臣从不觉得给殿下递茶是卑屈,不管殿下是谁,臣都愿意那么做。”
昕枂脑子里晕乎乎,没理解他的话,一笑置之。
恍惚中,她突然想起他腰间系的荷包内衬绣着陆大人的名字,这是紫衣告诉她,要诚心答谢,就得一针一线把要感谢的人名字绣上,才算真心,所以她给秦阁老和陆大人一人绣了一个。
这么说来,朗郎以前帮过她许多,她好像还没好好绣过一个答谢他呢...
昕枂看着他腰间佩戴着有别人名字的荷包,莫名心酸道:“赵掌印...你把荷包还给本宫,本宫给你另外绣一个吧。”
赵朗辞闻听后,喉间滚动不已,攥握的拳头松开,失笑道:“臣就喜欢这一个,何况,这是陆大公子不要,随手给臣的,殿下凭什么收回?”
他反反复复强调了几次的“随手”终于被昕枂听进去了,可她在意的重点显然跟他以为的重点不一样。
她感觉眼眶有些发酸,努力忍住,道:“他随手给的东西,你怎么能收呢?”
“臣说过了,喜欢的东西,就算是抢,也得强`占到手,更何况臣也用不着抢,为何不收?”他立在她面前,逼压感十足。
醺醉的昕枂皱了皱眉:“不行,你怎么能这么粗鲁呢?你要再用强的,外边那些人又会围绕攻击你。”
“臣不在乎。”他突然俯身下来,以一种半包环的强势姿态将坐着的她圈拢着,双臂绕到她后方去,替她把后方卡进桌子边缘的复杂镂空雕花纹里的头发捋出来,头发卡得深,她若是没留意一离开,得把头皮扯疼不可。
她一无所察地仰着头望他,过了一会才找回神思,“你...就那么喜欢它吗?”
“是。”
这个“是”,跟他说了“喜欢”差不多。
昕枂突然挣扎要站起,不料额头撞了他鼻子,感觉有些微凉柔软的东西轻贴了她眼皮一下,待反应过来是他的唇后,她愣住了。
周围伺候的下人很自觉往外退。
面前的男子模样俊冷,额角刀斧状的暗红更是增添了几分野性美,这每一条轮廓线都是她不能细看的。
她赶紧把眼睛捂上,可眼睛捂上了,嗅觉还在,鼻息间还萦绕着一股带点苦涩的他独有的冷香,她连呼吸也减缓了。
“睁眼。”他命道。
可昕枂始终不肯睁开,他又道:“殿下不肯睁眼看臣,臣要犯上亲吻殿下了。”
听他这么一说,昕枂震惊地“啊”了一声,眼睛睁开。
然后,一张足以让世间女子都失神的面容便这么直截撞入她眼帘。
他靠得越来越近,丝毫没有打算守信的样子,他的唇凑得越来越近,近得仿佛下一刻就贴上她的时候,却擦肩而过,印在了她后耳廓的云发上。
酒醉的她一无所察,随后便醉倒在他怀里,瘫软下来。
赵朗辞小心将怀里的人抱到屋里的床榻上,替她盖好被子,然后拿着铁锹来到那棵梧桐树下。
他眼神冰冷地看着那棵树的树根,把铁锹丢给身旁的人,命道:“挖吧。”
可铁锹还没把土挖开,他突然又喝止:“住手!”
“别挖了,就这样吧。”
第45章
昕枂酒醉醒来, 第二天就回宫,赶工做了一个新的荷包。
是她精挑细选了一个模样相当威武的貔貅绣样,听说貔貅可以辟邪、驱灾, 他这个人如今心狠手辣又毫不敬畏,外边的人都恨不得他死, 她可真的生怕他有一天罪孽太重了会横死。
做完这个新荷包后,她大大方方将“赵衍之”三个字绣在荷包外侧,特意用金线缝制,张扬又耀眼。
紫衣过来看了一眼荷包,“咦?这小狗看着...”
昕枂赶紧把荷包收起,很宝贝似的,“什么小狗, 明明就是貔貅,不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