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迷雾锁,我见明月+番外(104)

作者:浔茶 阅读记录

“我又没见过他,今天也是第一次。”银粟没好气道:“你以为睿王府的人是说见就能见到。”

这厢吵嚷,那边的叶照眠回过身,仰手接着车中人,似乎说了句什么。

厢内探出了一只修长的手,指节分明,在灯下犹如白玉琢成,四周瞬时静了下来。那只手微微一落,搭在叶照眠掌间,指形纤长,无须珠玉增辉已令人移不开视线。

随着轻轻一牵,眼前现出了一个华服男子。

一身银灰金寿纱外套,内里一身月白锦袍,腰间缀着透雕绶带鸟穿花纹玉佩,玉冠高束墨发,站如洁瑜无瑕。

年岁看上去大约二十,乌墨一般的长发披在赤裸圆润的肩头,形容秀美,眉似远山之黛,唇似三月桃花,生得像女孩子一样秀美绝伦。

无数眼睛凝望,一时俱屏住了呼吸,刹那间神思全无,唯见微蹙的眉尖若雾锁远山,恨不能倾其所有换美人一展欢颜。

那一种教人失魂落魄的美,在夜色中不忍惊破。

一行人进了雅阁许久,楼前才渐渐恢复了热闹,许多人仍心不在焉,犹沉浸在惊心动魄的美色中。

◇ 第一百章 潜入

“那个……”瑞叶半天回不过神,犹带惊疑:“是雪尊使?我怎么瞧着……”

“不一样是吧,我当初也这么觉得。”银粟扳回一城,得意洋洋:“照说雪尊使的容貌是不会变的,可那不是他又是谁。”

“他的样子……”明成还在发呆。

玉净尘没开口,眼睛不曾离开过分毫。

看着他在锦凳上落坐,倚着窗边瞧景致,微偏着头听身边男子的话语,玉冠上挽的还是那一枚牙簪,怀里拥着一个套着锦袋的手炉。

没有人会再觉得他是个稚龄的少年。

眼前的青年挺拔薄削,现出了青年人该有的风骨,如果说过去的他像一朵待开的雪莲,今天即有了初绽的无限风华。

一别四年,他,竟真的长大了。

“我现在才明白他为什么要服那个毒花。”瑞叶一边看,不忘发表意见,“要是这样子教主会放过他才有鬼。

“北朔的眼光确实不错。”银粟就事论事。

“三哥也很有眼力。”明成情不自禁的附和。

“不过很奇怪,他那么多年都是老样子,怎就突然变了?”瑞叶相当纳闷:“难道睿王府有什么秘法?他是什么时候搭上雪使的。”

银粟立刻凿了一记,瑞叶吃痛猛然醒悟,立时冒汗,偷偷瞥了一眼身侧,还好玉净尘专注的凝视,仿佛未曾听见。

“原来他在姑苏时已包藏祸心。”明成咬牙切齿,对于对方敢跟三哥抢心上人一事极其不满。

“他为什么跟着主上?”

“好像提过他像一个故人什么。”银粟费力的回忆。

“雪尊使自幼在天山,江南哪来的故人,仇人倒是一个又一个。”瑞叶困惑不解。

“一定是托词。”明成恨恨的道,“竟没看出他这般奸诈,亏玉家还以上宾相待。”

“没想到他躲在西京,又有睿王府挡着,难怪怎么也找不着。”

“亏我还跑了一趟南越。”

“我一直佩服你居然能在那种鬼地方查出情报。”瑞叶一不留神说了句心里话。

“真的?”银粟先讶然后得意,继而自夸:“难得你说句实话,连我自己都佩服自己,现在你总算承认我的探听之术要比你精……”

七嘴八舌了半天,目光又投回了对面的楼阁。

雪玉般的脸在绚亮的灯下映出了迷离彩光,美得极不真切,看着宛如梦里,众人均有些心神不属。

叶照眠替他斟着茶,望着街市盛景笑谈,说了一会话,牵过云沐的手摸了摸,转头吩咐了一句,很快身边的女子递来一个鼓鼓的锦袋,替下了怀中的暖炉,想是温度渐渐低了,又添了新炭。

他懒懒的笑了一下,蕴着三分谢意三分慵倦,几许不在心上的散漫,现出一抹纯然无邪的单纯。

瑞叶无声的咽了下口水,定了定心神佯做自如的环视,恰好银粟略不自在的望过来,尴尬的相对一笑。

附在承尘上,玉净尘深而绵长的呼吸,气息极微。

这里的戒备不是普通的森严,银粟并未夸大,明智的决策应该是尽量多探些线索,了解虚实后再设法潜入。

可他等不了,焦灼的渴望一刻也按捺不住。

不等云沐和叶照眠离开小楼,他已同银粟瑞叶到了睿王府。

守卫并未因外面热闹而松懈疏怠,他着银粟瑞叶好容易引开了部分守卫,又用上了厉锋练出来的伏藏潜行之术,堪堪探入了腹地。

云沐的房间在哪一处?

在屋宇上窥视了一阵,蓦然被一处亮光吸引。纱灯光影中,有一处奇异的泛着晶亮幽光,幻然绚丽,迷离夺目,令他想起了银粟说过的珠帘,越靠近戒备越紧,潜入也愈加困难,借着屏息静气的腾挪闪避,飞翘的木檐几不可闻的微响,似一阵偶然的风,他掠进了珠帘低垂的外廊。

恰逢云沐回到府邸,院内的侍女皆赶去苑门迎接,趁着空隙他翻进了房内,悬在暗色承尘下观察四周,隐去了存在感,黑衣仿佛化成了建筑的一部分。

陈设并不复杂,虽然桌几器物均精致之极,却也不似传说中的珍器宝玩堆砌。

唯一特异的是相当温暖,一进入即有明显感觉,与北方凛冽的寒风形成了强烈反差,想是整间房烧有地龙,即使主人不在也未曾稍停。

一阁书,一席案,几重素色的纱幔悬垂坠地,凭添了一份朦胧。错金云纹博山炉上盈着袅袅淡烟,显得异常静谧。

玉屏风绘着大朵青荷,一旁支着棋坪,玉石琢成的黑白云子泛着清辉,犹剩半壁残局。纱幔的另一头置着雕工精细的牙床。漆奁幽亮,罗帐半挽,银红的丝衾给房间增了一抹旖旎。

只有一个枕头……心里稍稍静了一些。

檐下的铜铃在夜风中叮呤轻响,人声渐渐近了,数名侍女拥着云沐踏了进来,抬手揉了揉额角,仿佛有些倦意,任由侍女替他除下层层冬衣,换上寝衣。最后一名侍婢捧上一方托盘,黑漆盘中的白玉盏雾气弥散,隐散药香,云沐略微皱了皱眉,端起来喝了下去。

一番洗面漱口的忙碌,侍女们都退了出去。

倚在榻上休憩了片刻,他慵懒的踢开丝履,赤足走入邻室,隔间一直传来水声轻响,想来自是一间浴房。

良久再无动静,室内一片沉寂。

他无声无息的落下,踏进水气弥漫的浴室。

汉白玉石的地面光可鉴人,平滑温润。温热的泉水从壁上的玉莲花口汩汩涌出,玉台边的银盘上置着丝衣牙梳,琉璃瓶中盛着沐发涂身的香膏,雾气氤软了剔透焕彩的异色流光。

轻软的银绡网兜着婴儿拳头般大小的夜明珠,从顶壁上丝丝垂落,盈散纯白的柔光,波影潋滟,水雾淡淡,恍如梦境。

云沐大半身浸在水里,螓首枕着池壁,黑发铺散如云,长睫轻合,竟似已经睡去,被人侵入得如此之近,他却始终未醒,极是反常。

触手肌肤温暖,迥异于过去的冰冷,轻拍了拍小脸,仍然一动不动,竟似昏迷了一般。

心底一紧,查探了半天全无异样,确是睡去了,只是怎会睡得如此之沉,完全失了警惕,他有这么累?胸中泛起了一股酸意,玉净尘暂时放下担心,将他从水中抱出来,指尖轻摩日日魂牵梦萦的脸。

比过去更美了,少了青涩多了妩媚,肌肤却是幼滑如昔,微启的唇像是在邀人品尝。

他真的吻了下去,和记忆中一样甜美,一点点汲取着甘软,恋栈的无法自拔,手有自己的意志般触抚着,呼吸渐渐乱了。

他忽然动了一下,像是感觉到有人轻薄,尚未睁眼手猝扬,他一把制住了双腕,压住掌间的劲力,望着睁开的黑眸不无得意的轻笑,满意的看双眼越瞪越大,几乎可以看见他的倒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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