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迷雾锁,我见明月+番外(105)
“是我。”轻啄了下高挺的鼻尖,微哑的戏谑:“瞧我捉到你了。”
云沐震愕了一瞬,眉尖微蹙,诧然自语。
“这个梦好怪。”
“梦?”他笑起来,指尖刻意擦过颈上的小痣,磨蹭着直至泛红。“这样荒唐的梦,你喜欢?”
身体的刺激令云沐颤了一下,脸色嫣红,迅速握住他的恶作剧的手。
“你……”摸了摸结实的胸膛,又摸了摸俊朗的脸,“怎么这么真实……”他想咬一口细软的指尖,被他扯开。
“如果你想证明,我有更好的办法。”不等回答,他吻上了脆弱的锁骨,炙烫的呼吸拂在身上,带着压抑多时的焦渴。吻渐渐移下去,隔着湿透的素衣轻咬,他不自觉的颤抖起来,软绵绵的试图推开。
“等等,不对……”
他听而不闻,明知时机不适,仍然失去了控制肆意轻薄。
背后乍然掠起一丝寒意,本能的搂着云沐翻出丈外,避开了杀机四溢的一剑,雪亮的剑芒追袭而至,连着腾挪闪躲,他空出一只手运劲点去,铮然一响,长剑直直荡开,拉开了突袭者的距离。
执剑的是一个女子,正是陪着云沐去赏灯的随侍之一,此刻脸如寒霜,杀气毕现,狠狠瞪着他。
“何方狂徒竟敢到睿王府放肆,放开公子!”
他没理会,怀里的人软软的往下滑,探臂又搂紧了些,细看黑眸朦胧迷茫,竟似又要睡去,这一惊非同小可。
“云沐!”他顾不得面前的敌人,摸着他的腕脉:“别睡,究竟怎么回事。”
“放手!”
寒凛的剑锋刺袭而至,他无心恋战,一味抱着他闪避。离了温泉,湿衣被风一侵,绵软的身子冰冷起来,寒冷让云沐略略清醒,勉强抑住昏然。
“袁盈住手,他不是敌人。”止住了侍女呼喊侍卫的意图,云沐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倦意,越来越小:“……别告诉其他人……等我醒来再……”
最后几个字尚未吐出,强大的睡意攫住了他,在玉净尘的臂弯里沉沉睡去。
清醒的两个人互瞪了半天,女子冰寒的目光扫过他的脸,在腰间长剑上打量了许久。
“姑苏玉三?”
他没计较话中的无礼点了下头。
冷意似乎消退了稍许,口气却换成了讥讽:“想不到江南名门公子会如下三流的宵小之徒一般无行。”
“你们给他喝了什么。”他想起了换衣时的那盏药,怒气迅速蹿起。
袁盈还剑入鞘,拾起丢在一旁的绫巾,不客气的瞪他。
“出去,我要替公子更衣。”
湿透的衣裳附在身上冰冷,确实不宜,他却不管不顾,不肯放开怀里的人。“拿来我给他换。”
“你!”袁盈气结,险些又要拔剑:“无耻之徒!”
“总比你们用药迷了他神智的好。”他反唇相讥,心下确实担心云沐受凉,尽管屋内温暖如春,却也不能让他穿着湿衣入睡。抬剑挑过落在一旁候用的丝衣,真个要替他换起来。
看不下去,袁盈冲上来抢了过去。
“你这无耻之徒,亏你还是江湖中数得着的人物,竟这般下流。”
对方并未运功,他也不便和女子动手,被硬赶到一边,第一次被人称作无耻之徒,着实有些哭笑不得。
袁盈利落的替云沐换了单衣,刚抱起来就被他以巧妙的手法夺了过去,转头走入了卧房。
输了一筹,女子气怒的追上来:“公子要睡了,不许你打扰。”
将云沐置在榻上盖好丝被,他转头按住剑柄,俊颜冰冷。
“你们到底给他动了什么手脚。”
被杀气逼得一窒,袁盈强硬的对视半分不让:“说得真好笑,难道我们会害公子?睿王府的事还轮不到你来兴师问罪。”
男子没说话,目光越来越寒。对峙了半晌,想了想,袁盈不情愿的道出了答案:“公子用的是江神医开的方子。”
江神医,药王谷的谷主,也是江湖上最负盛名的医者,连二哥极难寻到的人,他心下打了个突。
“他怎会一直睡,以前可不是这样。”
袁盈不客气的抢白:“你说的是多久以前,三年来公子皆是如此,每日要睡七八个时辰以上。”
“药里有安神的功效?”这样的睡法……不禁疑窦丛生,几乎想摇醒他问个清楚:“为什么。”
“江神医医说公子身体损伤的太厉害,这样拔毒痛苦会小一点。”气哼哼的道完,袁盈开始赶人:“出去,公子要明日早上才会醒,午后又会继续睡。你自己挑合适的时间请见,别再做这种鬼鬼祟祟的勾当。”
拔毒?是寒毒还是花毒?难怪他的身量有了变化。
手从剑柄上松开,他在床边坐下,完全没有离开的意思。
“你出去,我在这里等他醒。”
袁盈气结,想不到对方如此无赖,待要动手又怕惊了榻上的人。
“你这也算是玉家公子的行径?江湖传言果然不可信!”
“随你怎么说。”玉净尘没看他,只盯着沉睡中的人。“不然我带他走也是一样。”
袁盈差点一口血吐出来,这样轻薄无行的家伙,哪有半点风传的谨身自持,要不是公子提过……
碍于云沐的指令不便妄动,咬牙切齿了半响,终于在书案边坐下,盯着对方的一举一动。
◇ 第一百零一章 拒绝
夜,寂静无声。
那个俊美无俦的青年静静的瞧着。
或许是怕打扰了心爱之人,指尖隔空描摩着眉心,又掠过脸颊,轻触散落的乌发。
炙热爱恋的眼神蕴着深重的情意,极渴望又极珍惜,教人无端有种错觉,仿佛他本是他的一部分,只是偶然失落了别处。
连旁观的心底都感触起来,渐渐放松了戒备。
天一点点透亮,朝阳东升,估摸着云沐差不多要醒来,袁盈蹑手蹑脚的退出房间,打点晨起用具。
早晨的睿王府安然有序,黑底金漆的匾额威严而静穆。这一份端然忽然被急促的拍门声惊破,树上的晨鸟惊起,扑棱棱的飞向了天空。
宁御仁听着侍卫禀报,略有些惊讶,随即绽出一个含意莫名的笑,示意例行议事暂停。
“玉小公子。”对清晨的不速之客彬彬有礼,温文浅笑:“当年在姑苏多蒙照应,未能表明身份,实在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尚请见谅。”
“不敢当。”明成心中大惊,原来睿王府真正的主人是他,嘴上仍是客套:“得睿王青眼暂宿,玉家是篷壁生辉了,王爷不道明身份自是有理由的,安敢多问。”银粟瑞叶跟在身后皆有些讶异,没料到一惯跳脱的玉明成能说出这番话。
听出讥讽,宁御仁依然平和:“确是我的失礼,来日去姑苏定然登门致歉,但不知小公子此来是……”
“请睿王放了我三哥。”明成硬着头皮道破来意。
“玉三公子。”宁御仁这次真愕住了:“自姑苏一别未曾再见,五公子怎会到这里来要人。”
见对方的神色不似作伪,明成也呆了。
“三哥昨日入了睿王府寻人,今日仍不见踪影,睿王岂会不知。”
“寻人?”宁御仁沉吟片刻,以轻咳掩住了一个微笑:“不知寻的是哪一位。”
“云沐公子,”明成咬咬牙,暗恼对方的明知故问。“就是四年前姑苏你见过的那位。”语毕又忍不住讽刺。“我们见他进了睿王府。”
“三公子是来找思玄?”宁御仁忍俊不禁:“这夜间探访未免有失礼数。”
“家兄一时心急考虑不周……”说起来确实理亏,明成心不在焉的敷衍,突然惊觉:“你说思玄?”
宁御仁好整以暇的呷了一口茶,轻描淡写的回答。
“对,他如今叫宁思玄,我们睿王府独一无二的公子。”
竟是一切都错了,他们本以为睿王府迎回来的是叶照眠,而云沐是被叶照眠裹挟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