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魂刀,逍遥扇,绝代双骄江湖行(163)

作者:云兮风流 阅读记录

原来这司录参军姓崔,风流刚想起来。因为那礼曹参军马大人、司录参军崔大人俱不是姓王的,所以风流不曾留意,几乎忘却。

却见崔大人窘得脸红,但也不好拂了众人之意,便道:“既如此,今日月圆之时,我便给大家清唱一首东坡居士的《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吧。”

官员中又有人起哄道:“不然,东坡居士的《水调歌头》早已传唱大江南北,词曲虽好,但已不甚新鲜了,不如唱你自己写的词曲吧,司录参军想必长于笔力,也临场作一阙《水调歌头》罢。”

崔大人则道:“才疏学浅,文笔拙劣,怎堪与苏大学士相比,倒也填得一阙《水调歌头》,但却是半年前的春日之旧作,所描写也非满月之景象,既然要唱自己的词曲,便也只得献丑啦。”

众官员纷纷道:“崔大人不必客气,纵不应景,也但唱无妨。”声音渐渐小了,当是静下来听着崔大人自写的词曲了。

崔大人便清唱开来:

水调歌头

三月春归早,花落不堪留。江南烟雨如画,绿水软蘋洲。垂柳不谙离别,依旧盈盈飞雪,云际淡孤舟。又作黄昏雨,春夜冷如秋。

篆香冷,银烛泪,画屏幽。绣衾无梦,桐叶帘外听新愁。明日风回雨住,小径疏红飘缀,池影碎悠悠。雁送平山远,碧水自东流。

随着崔大人吟唱完毕,众官员纷纷拍手叫好,风流早些年确曾想考取过功名,倒也读过一些诗书,但毕竟后来荒废了,便不精于此道,倒也不懂的他这阙词好坏,只隐约觉得颇有婉约之风,描写闺中离愁别怨。

知州程大人竖了竖大拇指,道:“老崔,有你的,不曾想你还写得一手好词,果然是专家嘛,这阙《水调歌头》,委实精妙,‘江南烟雨如画,绿水软蘋洲’一句便写出了这江南美景,而‘垂柳不谙离别,依旧盈盈飞雪’,垂柳飘絮本是自然之理,可在离人看来,却着实可恶,离人心中愁苦,而垂柳却不曾知晓,依旧飘雪。”

宣抚使戚大人则道:“不错,后面还有嘛,‘篆香冷,银烛泪,画屏幽。绣衾无梦,桐叶帘外听新愁’,篆香一点点的冷却,银烛默默的在流泪,盖着锦绣被衾,却是孤枕难眠,而只有窗帘外的的梧桐,能倾听着离人的愁绪。想那苏州江南美景虽好,但离人分别,垂柳不识离人愁苦,梧桐却来听人新愁,妙啊,妙啊。”

崔大人一拱手,道:“承蒙夸赞,实属愧不敢当。”

果然是文化人,文化人就是不一样。

文人雅士们饮宴之间,那花样自然是多一些的。尤其是各类学士,各行各业的专家们,或文书,或礼节,齐聚一堂,自然是不可与俗人言说的。

风流曾经也是文化人,可惜现在只是个江湖中人。雪依自幼身处闺阁,但饱读诗书,虽不为考取功名,但倒也是个才女子,可她若在此,听了崔大人一曲《水调歌头》,少不得要感时伤怀,眼含泪水的。

因为风流此刻心中也是想起了雪依,便心中一阵无奈的感叹,随着一声叹息,满饮了杯中之酒。

第209章 即兴作词

江南,多么美好的地方啊,景美,人美,美酒,美食,可也有穷苦的卖艺养家的琵琶女,有不仁的富家纨绔儿,有乞讨为生的化子,有肩负全家老小的挑粪工。

更有那离人,离愁,乐景,哀情。

帮雪依找到了舅舅,把她安顿好之后,便真的好吗?离愁情殇,又该如何排遣,她孤身一人在此,是否会有忧愁呢,是否会“篆香冷,银烛泪,画屏幽。绣衾无梦,桐叶帘外听新愁”呢。

风流不曾知道,亦不可想,但他只有如此做,世事无常,多不由己。

世界上很多事,本就无奈,世界上很多情,本就伤怀。

风流忽然觉得,崔大人这一阙《水调歌头》,分明描写的就是日后雪依在舅舅家的情形!

心中所想,风流便站起来,道:“崔大人好雅兴,好词,好词,在下仰慕得紧,老舅,还得烦请你准备些纸笔,这阙词外甥很是喜欢,还得劳烦崔大人书写一下,待我收藏起来,时时拜阅。”

他虽然不觉得这阙词有多好,甚至觉得描写得过于离愁别怨了,但所描绘之意,却恰恰合了雪依日后在王家生活的情形,便向崔大人讨要一份,回头送于雪依。

程大人点头道:“不错,不但要抄写一份,苏总管,你随崔大人去准备,抄写多份,届时在坐的官员人人一份。”

身边的总管便依言,带了崔大人去书房准备了。

击鼓传花的游戏还在继续,又过了两圈,随着江雨欣鼓槌的停歇,绣花落在了风流手中,风流微微一笑,道:“这会倒轮到我中了彩头,喝酒,喝酒。”

一旁的知州程大人自然知道他是江湖中人,和自己并无交集,今日邀自己来办这寿宴,而且准时前来赴宴,但他不是为了喝酒,而是为了寻人。眼下他尚未寻着了亲人,若是喝醉了闹事,反而不好了,便道:“贤甥,你已饮了不少了,若不胜酒力,亦可表演个小把戏之类无妨。”

风流却哈哈笑道:“好说,好说,这等美酒,便是千百杯醉倒也是值得的。”风流虽不如阿云那边嗜酒,但平日里却也不曾少饮,而且内功深湛,在座各位的酒量,超过他的未必会有,他自然是不会喝醉的,便接着道:“我嘛,表演个小把戏,也是无妨,不过却仍是喝酒的小把戏。”

说着时,风流站起身来,将面前满杯酒端了起来,杯底平放在手掌中,离嘴唇尚且有一尺多远,道:“我给各位大人表演个小把戏,我可以隔空喝酒。”

什么是“隔空喝酒”?众人纷纷好奇,便是江雨欣也是好奇得凑近上前,看风流表演,于是乎十多双眼睛都盯着风流看。

却见风流轻喝一声“着”,右手中的酒杯纹丝不动,但杯中的酒浆却起了波纹,慢慢的在杯中旋转开来,越转越快,竟然化作了一道酒柱,旋转而上,直上风流面孔而去。风流嘴巴用力一吸,竟然将那股酒柱吸入了口中,喝了下去!

这委实是精妙绝伦的功夫,内力之深厚,运用之精妙,已臻出神入化之境。江雨欣虽然做不到这般内力,但却也是能看得出来,知道他这功夫好生了得,不禁满脸迷惑的看着风流,她竟然不知道风流到底有多么深的功夫?他究竟有多少事情,自己不曾知晓?

众人纷纷拍手,道:“世侄好手段,好把戏。”他们自然不懂得功夫,只当是个江湖障眼法的把戏罢了,有个别武官,虽然练习过武艺,但都是上阵杀敌的刚猛外功,少有人懂得这修炼内功之道的,是以也看不出来深浅。

风流抱了抱拳:“献丑献丑,在下是江湖中人,行走江湖嘛,偶尔学了一点小把戏,不登大雅之堂的,也就会这么一招‘隔空喝酒’,倘若再中了彩头,便没的可以表演了,只能像崔大人那般作诗填词了。”

身旁的江雨欣一直无话,倒开了口,道:“你少吹牛,你也会作诗填词?”

风流挠挠头,道:“啊?有何不会,你难道忘了为夫的外号,便叫做‘风流书生’了嘛,那书生自然会掉书袋的。”

江雨欣却是摇头不信,道:“切,你少胡说八道了,你若能写诗填词,我……”

风流到底是何样人呢,江雨欣这数月来虽有接触,但却对他仍是感觉遥不可及,仿佛他有很多故事,自己竟不知晓。

不知道他最擅长什么功夫,什么武器,不知他功夫的高低,不知道有多少智谋,甚至他结识过几位女子,都不曾知晓。

只知总有意无意的追随与他,仿佛什么事情有他在,便会安心。

——但若说他也能写诗填词,江雨欣是八成不信的,虽然他自称“风流书生”。

风流嘻嘻一笑,道:“怎样?我要写得出来,你便叫我一声‘好哥哥’,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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