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魂刀,逍遥扇,绝代双骄江湖行(297)

作者:云兮风流 阅读记录

或许,那些放任天堂里不肯待,堕入了地狱之人,便是如此遭遇吧。

当阿云和风流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的早晨了。

日上三竿,照耀得风流睁不开眼睛。片刻之后,风流适应了光亮,却看清了当前是在一处乱坟头,周遭栽满了大柳树,身旁杂草丛生,脚边还有着森森白骨。

阿云也在一边,也刚醒转。断魂刀和逍遥折扇在一侧的石头上放着,看来也给他们送了过来。

风流摸了摸头,甚至不知道昨夜到底是身临其境,还是如梦一场?揉了揉手腕脚腕,绳索的勒过的痕迹还在,想来必然不是梦境了。

但若是说,这几个月绿柳山庄的一切,还有昨夜地狱堂的一切,都是一场梦,谁又能断言反驳呢。

站起了身,活动活动筋骨,深深地吸了口气,清晨的草木气息,虽然还有一些浑浊的腐烂气息,却比昨夜的烂木林、地狱堂要好多了。

风流扭了扭脖子,转动腰身,不经意间瞥见了后方不远处的一段残破的墓碑,只看到了几个字,不由得头皮发麻,忙转过了身,低声道:“老大,咱们赶快走,千万别回头看,否则……只怕咱们会有大麻烦。”

风流没有说下去,因为他忽然想起来那一晚的梦境,心中又生庄周梦蝶之感,不知蝴蝶做梦变成了庄周,还是庄周做梦变成了蝴蝶?

阿云虽不知何意,但他素来相信风流的判断,微微点头,便径直向前走去。

前面,依稀有些道路,看来昨夜也是阎君有意把二人迷晕,然后丢了出来,而这里,已是寻常人间之境了。

地狱堂的入口,甚至都已不知在何方了。

阿云和风流慢慢地向前走去,尽量是顺着不那么荒芜,看似有人烟的地方。一边走,风流一边道:“随着白衣教主殒命,白衣六堂死伤大半,看来这里已经告一段落了。剩下的丐帮也损伤不小,没有白衣教唆使,丐帮也不至于心怀不轨。”

阿云点头,道:“差不多是这样的,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风流微微一笑,看了看阿云,道:“你呢?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阿云笑:“没有,无处可去,天下之大,人在天涯。”

是啊,天下虽大,二人又哪里有自己的一个家,看似纵横江湖,或许有人认为潇洒,了无牵挂,实在是飘泊江湖,无以为家。

风流忽然眨了眨眼睛,道:“有没有想法去苏州一趟,那里可是江南富庶之乡,美景,美酒,美人,不去看看吗?”风流倒还记得曾与雪依言说“有再见之日”。

阿云微微摇头,道:“你知道,我不属于这样的地方的。还有,你呢,不回栖霞山庄看看?不是在等你吗?”

风流哈哈一笑,道:“我啊,不着急,不着急。”

二人一边说着,一边向前走去,脚下的路,越来越宽阔,偶尔还可以见到村落和行人了,有些房子的上头,还飘散着袅袅的炊烟。

在绿柳山庄几个月,还有地狱堂一晚,直到这一刻,这才回到正常的人间烟火。

经历了天堂一般的绿柳山庄,以及天堂尽头的地狱,看来这烟火人间,江湖喧嚣,才是他二人最适宜的归宿了。

良久,风流缓缓叹了口气,道:“有一事,我一直放心不下,你可还记得,白衣教主说过的,便是白衣教和丐帮折损过半,万灵堂主还有两万精英教众,屯兵凤凰山,这也罢了,流寇不必多虑,可西军首领汪大将军,与敌勾结,只待共同举事,反扑中原。”

阿云点点头,道:“无论他是否夸大,此事若是真的,只怕又是天下苍生的一大劫难了。西军乃朝廷栋梁砥柱,若是有失,天下危矣。”

风流眼中有着一丝的奇怪笑意,道:“老大,这事你管不管?”

阿云沉声道:“左右无事,便去看一看真假吧。”

风流却是道:“世人都道咱们是江湖败类,嗜杀残忍,你为何还要去趟这浑水?”

阿云嗯了声,道:“做事情,自己觉得正确便去做,又何必在意他人怎么说。你呢?莫非不想去?”

风流哈哈一笑,道:“怎么可能,我做梦都想去,这几个月一直寝食难安,为的就是这事。不过你一直没有恢复记忆,我也没有找到绿柳山庄出去的机会,被困的徒然焦急,却没有别的办法罢了。现在咱们出来了,便去看一看吧,至于栖霞山庄,让她再多等一阵子吧,等得急了,才会对我思念更真切。”

想起来江雨欣,风流心中忍不住荡起一丝的涟漪,何止是江雨欣会思念他。风流此刻又何尝不想插翅飞回栖霞山庄,去看一看江雨欣呢。自己一生逍遥,却早已有了牵挂,只是此刻被凡事缠身罢了。

阿云也知道风流心志必是如此,便道:“既然如此,便事不宜迟了,咱们去前面找到个镇子,准备些干粮,买上两匹好马,往西北而去吧。”

风流心中也是这般想的,当下二人快步走去,直到了将午时分,这才找到了个大一点的城镇。

二人饱餐一顿,又置办些干粮酒水,去马市买了两匹骏马,问明了道路,更不多话,一路望西北而去。

第382章 边塞风情

阿云和风流,便此一路不曾停歇,快马赶路,每日行进百里以上,一路向着西北边陲方向而去。

一路之上,其间沿途所见,亦是从郁郁葱葱的青绿色,逐步演变为萧瑟的枯黄色。

从人烟繁多的熙熙攘攘,逐步变为数十里一个村落的稀稀疏疏。

从繁华热闹的大城市,逐步变为了小镇甚至是数十人口的小村落。

愈是接近了边塞之地,所见所感,便愈发苍凉,甚至风沙,都多了几分遒劲,喝的茶水里,都有些许的粗砺黄沙。

放眼望去,是一片的空旷辽阔,目光极致之处,是矮矮的山头。

脚下,是无垠的黄沙,稀疏发黄的衰草,随着烈风在摇晃。

身旁,偶尔路过的几片枯木林,枝干干燥,枝叶稀少,但却一副不向风沙服输的模样。

头顶,是更加空远的天空,湛蓝如洗,几朵白云,高高地长在那里,一动不动。

遥遥的几只飞雁或是孤鹰,一点点飞向了更远方,化作了更小的黑点。

偶尔一队的商旅驼队,缓缓行进,在黄土地上留下了一点点的蹄印。

道旁的胡杨木,树皮干裂,枝干虬结,但叶子还算枯黄茂密,看起来黄灿灿的,格外好看。

而每行进数十里,偶或出现的绿洲,便勉强聚集起了一个小小的村落。

村落不过是数十间房屋,都是用土块垒砌的土瓦房,墙体已是被风沙侵蚀得满是划痕。

也常常数十里,丝毫不见人烟,只有无尽的黄土和风沙,还有道旁触目可见的散落的森森白骨,多是被野兽啃食殆尽的动物遗骨。

有些,或许是饿殍的尸骸。

二人已是接近了延州地界,这里正是边境之地,鄘延路驻军的所在,一条横山隔两国。

沿途可见的行军的兵丁渐渐多了起来,都是铠甲鲜明,黑甲红衣,手持长枪长矛,或是押送粮草,或是行军调派。

这一日,日暮时分,二人终于到了一处村口,村前一段被黄土埋了半截的石碑,上面写着:风沙咀。

村前一条浅浅的小溪,蜿蜒流过,此刻溪水已不算多,是那种再有三五年便要干涸的样子,却也算清澈;溪水边的青草,受了滋养,则一改枯黄之色,还算茂密;村口几株大杨树,长得还算粗大;一口磨盘,石面上,已积了一层薄薄的风沙。

村前的一口水井,井台上也是一片干燥,井台边,脚印稀少,看来挑水的人家不多,或者这口水井早已干涸?

放眼望去,村子里数十间土瓦房,算下来大概二十几户人家。

枯黄大地之上,稀疏地点缀着一些房屋,都是用石块和泥土垒砌而成的,房顶则铺着一些干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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