驯化储君后我辞官了(4)

作者:东边的小周 阅读记录

“姜公子能言会道,这枚杏子,算是孤赏给你的。”

少年似是被天降金杏打得脑袋发蒙,过了半晌才如梦初醒,忙扬声道:

“草民谢恩!”

马蹄声逐渐远去,姜玉竹缓缓直起身子,融融日光洒落在她身上,却暖不回指尖的凉意,她这才发现自己的后背早已被汗水打湿,丝丝凉意渗入骨髓,仿若身在数九寒冬。

“姜兄,今日多亏你仗义相助,若非你口齿伶俐,太子怕是不会高抬贵手,如此轻易放过咱们。”

方志远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命侍从将吓丢了魂的弟弟带回家宅。

姜玉竹苦笑着摇了摇头:“今日是我弄巧成拙,还好太子宽宏大度,没有同咱们计较....”

方志远觉得好友定是被吓糊涂了,太子宽宏大度?

赵小王爷血淋淋的舌头在木匣子里还正温乎呢!

“发榜了!发榜了!”

楼下传来一阵欢呼声,原是贡院主事正在墙上张贴及第榜单。榜头粘贴好的四张黄纸上,按照甲乙次第书写着中榜考生的名字。

一时间,聚集在贡院外的考生们汹涌而上,争相恐后查看榜上有没有自己的名字。

方志远忙派小厮下楼查看,半柱香后,帽子都被挤不见的小厮气喘吁吁归来。

“少爷...奴才将四张黄纸从头到尾查看了三遍,您...您没在榜上。”

方志远自知才疏学浅,他对这个结果一点都不意外,脸上毫无失落之色,反是急声催促问道:

“那姜兄呢?”

小厮收起颓色,咧嘴一笑,冲姜玉竹拱手作揖道:“恭喜姜公子,贺喜姜公子,你的姓名不仅在榜上,还是本届的会元,小人一眼就瞧见了。”

“姜兄,听到没?你高中了,还是会元,我赌赢了,一千多两银子啊!呜哈哈哈...”

方志远开心得手舞足蹈,仿若高中贡生的人是自己,引得周围食客纷纷侧目。

可姜玉竹听了这个消息,整个人却如遭雷劈,她脸上没有一丝欢喜的表情,反倒是瞪圆乌黑的双眸,喃喃道:

“你...会不会看错了?会元之位...不应是萧时晏吗?”

“嘿,小人怎会看错呢,姜公子的名字就在头一个啊,名字比其他人都要大上一圈,就连萧世子都排在您后面呢!礼部派出的报喜人已去姜宅报喜送贴了!”

姜玉竹呆楞片刻,须臾后,她拔腿就走,身后传来方志远的喊声:

“姜兄这么快就要回去?晚上出来同我们在八仙楼庆贺一番,我做东啊!”

姜玉竹顾不上回话,她急冲冲下楼,在跨门而出时与一人迎面撞个满怀。

她走得太急了,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一双修长有度的手掌伸过来,稳稳扶在她肩头,姜玉竹抬眸看向搀扶她的男子,愣怔在原地。

男子身姿颀长,一袭水湖蓝银纹锦袍,玉冠束发,眉眼清澈,笑容温煦,宛如碧空如洗的蓝天,水天一色的海面,干净得纯粹。

此人正是名动京城的萧家嫡长孙,萧时晏。

萧时晏松开手,微微一笑:“我适才瞧见姜兄与方兄在酒楼上品茶,于是过来同你道一声喜,恭贺姜兄高中会元。”

男子的声音很好听,像潺潺溪水流淌林间,又好似融融春风拂过耳畔,让姜玉竹的耳垂不禁染上一抹红晕。

“萧世子客气了,我...我也没料到自己会考上...”

姜玉竹垂下双眸,胸腔里的心莫名砰砰跳得厉害。

“对了,我在珍宝阁看到一只笔,感觉很适合你。”

萧时晏身后的侍从打开笔匣,一支象牙竹纹狼毫笔呈现在姜玉竹眼前。

这支狼毫笔的做工极为精巧华丽,笔身上雕刻着栩栩如生的翠竹,笔顶端镶青金石,狼毫毛根根挺实直立,毛色光泽,一看就不是凡品。

“此物太贵重了,姜某受之有愧。”

姜玉竹摆手拒绝,萧时晏将笔匣放入少年手中,温言道:

“姜兄不必客气,你高中榜首,让萧某天降一笔横财,这狼毫笔全当是给你的贺礼了。”

对方言止于此,若是一味回绝,到显得她不近人情,姜玉竹只好收下笔盒。

见少年收下了礼物,萧时晏唇角笑意愈深,眸光澄澈明亮:

“姜兄,祝你在殿试上一鸣惊人,待你我从书院同窗继而成为明堂同僚,一起实现我们二人曾畅谈的抱负...”

马车缓缓停靠在姜宅大门前,车内的“少年郎”久久未动,脑中仍回荡着萧时晏分别前的那席话。

蓦然,车帘被人掀开,一个容貌清秀的小丫鬟探进脑袋,满脸急切道:

“小姐,你可算回来了,少爷快要被老爷和夫人打死了!”

第3章 如何收场

姜玉竹被这一声“小姐”叫得醒了神,她匆忙跳下马车,快步进入家宅。

她边走边问:“屋里的情形如何?父亲这次用的藤条还是戒尺?”

“是竹板戒尺,老爷前脚刚送走礼部的报喜人,后脚亲自去祠堂取来戒尺,一盏茶的功夫,已打断两根了。”

姜玉竹不由加快了脚步,还未进内堂,就听到内厅传来父亲的怒吼声:

“你身为兄长,非但不劝阻玉儿,还托你那些猪朋狗友让玉儿混进贡院参加科考,瞧你妹妹多争气啊!会元,老天爷啊,这可是要进殿面圣啊!老子打不死你个混帐东西!”

姜老爷中气十足的吼声震穿过雕花木门,隐约还传来姜夫人殷氏的抽泣声:

“你可知玉儿在贡院的三天两夜里,你父亲的眼皮就没阖上过,眼睁睁从天黑熬到天亮,终日提心吊胆,眼巴巴等着刑部来人将咱们一家带走...呜呜呜,玉儿她年纪小不懂事,你这个当哥哥怎能由着她胡闹...”

又是几声闷响传来,姜玉竹急忙推开雕花木门。

屋内跪着一位容貌与她相仿的少年。

少年弓着身子,缩着脖子,后背正挨着一道道落下的戒尺。

此人,正是如假包换的姜家长子——姜墨竹。

“父亲莫要打了,是我求哥哥帮我进贡院参加科考,整件事都是我的主意!”

姜玉竹冲上前求情,想要拦下父亲手中的戒尺。

姜老爷见女儿回来了,没有出言责问,声音反而降下了几分:

“玉儿不必替他打掩护,长兄如父 ,他当初没能劝阻你,就是他的过错。你可知道,这个混帐东西还拿你下赌注,说!赌了多少银子?”

姜墨竹战战兢兢抬起头,诚然道:“赢了...赢了八百两..”

姜老爷没想到他这个蠢儿子还有脸回话,气得太阳穴都在突突跳动,当即扬起手中戒尺,狠狠抽打下去。

“逆子,难道你妹妹就值八百两银子?咱们整个姜家就值八百两银子?”

眼看拦不住父亲,姜玉竹只好扑上前紧紧抱住了兄长。

姜老爷正在火头上,手上力气自然也下的重,即便瞧见女儿挡在儿子面前,可想收回力气时已经晚了,沉甸甸的戒尺还是落在姜玉竹纤细的胳膊上。

这一下可如凉水掉进热油锅,炸开了响!

原本坐着抽泣的殷氏猛然从红木圈椅上弹起来,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一把夺抢过姜老爷手中的戒尺,二话不说狠狠抽打回去。

“姜慎你眼睛长在头顶上吗?都瞧见玉儿扑过去还不收手!”

“玉儿疼不疼,快坐下来让娘瞧一瞧,女儿家的皮肉最是娇嫩,可千万别落下伤疤。”

姜慎一向惧内,他顾不及刚刚身上挨的板子,忙不迭跟着殷氏一起查看女儿的伤势,脸上满是愧疚,结结巴巴解释道:

“我...我这不是没收住劲,这..这事全怪墨竹,他一个大男子汉,竟好意思厚着脸皮躲在自己妹妹后面。”

姜墨竹哆哆嗦嗦站起身,踉踉跄跄几步走到扶手椅,瞧见父母围绕在妹妹身畔关切的模样,似是早就习以为常,一屁股坐下来,仰天长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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