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够。”洛北轻啄着他的耳垂，年蕴口中溢出一声呓语，慢慢闭上了眼睛。洛北摩挲着他的手，“我要让全国的人都看到你高兴的模样。”

“太夸张了。”年蕴笑骂着。

他不必向谁炫耀自己的幸福，不需要向谁证明自己活得很好，他明白自己的心意，此时正在胸膛内欢快地跳个不停，像个拿到了奖赏的幼童在乐呵呵地蹦跳。

他只要一份安稳，让他度过余生不再颠簸。

洛北不置可否，他眷恋地看着年蕴，在心底埋下了一个种子，他要给年蕴准备一份惊喜。

“我会把你介绍给我父母，他们一定会喜欢你的。”

洛北的话一出，让年蕴愣了一下，父母这个过于遥远的词汇突然闯进他的耳中，是那么的陌生，仿佛迎面碰上了一个眼熟但是不敢打招呼的同学，年蕴的眼神黯淡了几分，洛北还在说着自己的打算，但是他已经一句都听不进去了。

洛家不会接受自己的。

只要这样一想，洛北后面铺设的所有道路就全部变成了死路。洛政凛是一位很厉害的人，年蕴从百合的口中听到过他的名字，是一个连百合都忍不住称赞的功臣，小的时候年蕴也依稀有印象自己的父亲和洛政凛相谈政事，他记得洛政凛是一位不苟言笑，一板一眼的人。

年蕴嘴角撇过一丝嘲讽，这样的一位长辈，又怎么会接受自己这样的人，说不定刚进门就被洛父赶出家门了。

年蕴叹了口气，唉，真难。

洛北说了一半的话硬生生止住了，他看着年蕴，疑惑地问道：“怎么突然叹气了？”

“没什么。”

年蕴说着，对上洛北狐疑不依不饶的眼神，只好解释了一下：“现在见父母也太早了。”他的脸上浮现一抹红霞，别扭地说道：“而且我该怎么介绍自己啊？你这让我太没有准备了。”

洛北笑笑：“这有什么？你就说你是我男朋友就行了，我俩一见钟情，失散多年好不容易团聚，然后一拍即合难舍难分。”他坏笑着道，“而且还是白桦的默老大，身手了得，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当然要以身相许了，你可不能不要我。”

“别贫。”

年蕴瞪了他一眼，洛北无辜地看着他：“我这说的可都是实话。”满脸欠打的样子，笑嘻嘻地看着年蕴。

“那要不然我先带你领证吧。”

洛北语出惊人道。“这样就能名正言顺地把你带回家了，谁都不能反对！”

“洛北你几岁了。”

年蕴无奈了，先不说洛家人会不会心脏骤停，就是国王听了这话也得把他臭骂一顿。

“那我不是在想办法嘛。”

洛北蹭了蹭年蕴的手臂：“怎么办，我太想让你和我在一起了，一看到你我什么都想不到了。”

年蕴的心软了几分，揉了揉他的头发，他思考了一下，淡淡开了口。

“你想知道我的父母吗？”

洛北的神色正经了起来，他有些诧异，一直不敢提及这个话题，没想到是年蕴自己先开了口。

年蕴知道他想问什么：“他们还活着。”话语间眸色暗淡了一瞬，“但是因为一些原因，我很长时间没有见过他们了，不知道他们的近况怎么样，说实话，我已经不太记得他们的样子了。”

洛北安静地听着，没有搭话。

年蕴缓了口气：“等一切都结束，包括琥珀，沉殷，还有所有没有解决的事情，等这些都了结之后……”

年蕴把目光转向了洛北：“我会给你所有的答复，包括那场约定好的婚礼。”

洛北的眼眸亮了起来，年蕴微微笑着。

该让这一切结束了。

…

石梓尧回去的时候发现沉殷正在等他，他的脚步顿时欢快了起来，朝着沉殷而去，却听到沉殷冷哼一声：“站住。”

石梓尧像被钉在了地上，不敢再动一下。他单膝跪地呈复命的样子，表情也严肃了几分。

“属下知错。”

沉殷迈开步伐，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错哪了？”

石梓尧赌气般移开了眼：“我不该私自偷拿43068的档案，不应该违背您定下的规矩。”

沉殷的手指轻点了下面颊，点了点头口中嗯了几声，像是对石梓尧的回答表示满意。

“那么你把档案还给了谁？”

石梓尧额间滴下一滴冷汗：“我没有给别人，只是自己想看。”

“是吗？”沉殷挑了挑眉，“你不关心自己的档案反而对他的那么感兴趣，既然有机会为什么不把自己的东西也一起拿走？”

石梓尧的头低了下去：“属下认为自己的档案应该会在您手里，而不是在档案室。”

这个回答到是出乎沉殷的意料，他挑着石梓尧的下巴，看着他的眼睛，石梓尧墨色的眼眸不带一丝尘霾。“你为什么会这么说？”

“我是您最得意的属下，我和他们都不一样。”

石梓尧的眼中隐隐散发着野心和欲望，他在赌沉殷对他的重视程度，嘴角也随之上扬了一些。

“我的过往您最清楚，看或不看都不会影响我对您的忠诚。”

“所以你觉得我会把你的档案藏在一个别人找不到的地方？”沉殷玩味地看着他，石梓尧认真地点了下头：“我有自信。”

他把沉殷惹笑了：“既然你这样觉得，那也说不定呢。”沉殷模棱两可地说着，“不过你有一点到是没说错，我确实对你很重视，但这不是今天来找你的目的。”

沉殷眼中冷了几分：“你为什么要把档案给洛北？”

石梓尧惊了一下，咬着牙还在负隅顽抗。“别装了。”沉殷拆穿了他，捏着他的脸颊，“你的心思就像张白纸，稍微有点风吹草动马上就显示出颜色。”他的手一挥，石梓尧的脑袋随着偏了过去，脸颊上有着明显的指痕。

“我……”石梓尧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徒然说道，“我不甘心。”

“不甘心的事多了，你要一件一件讨回来吗？”沉殷瞪着他，“如果这一次我没有发现，下一次你会不会因为不满意我对你做的也报复回来啊？”

“不，不，我怎么会！”石梓尧惶恐地说着，抓着沉殷的裤腿，“您要相信我，我绝对不会做出那种事情的！”

“你觉得我还能相信你几回？”

沉殷俯视着他，语气温柔极了，但却令石梓尧不寒而栗。

“你迟早会因为自己的嫉妒付出代价。”

沉殷不再看他，而是把目光转向了角落里的曼罗，曼罗轻笑一声，空气都冷了几分，石梓尧头皮发麻涌现出不好地预想。

“带走你的人。”沉殷命令道。

曼罗撇了撇嘴，对他的语气感到不快，她甩了一下皮鞭，缠绕在石梓尧的脖颈上，石梓尧依旧紧紧注视着沉殷，在等待他的发话。

不会的，沉殷不会这样对自己的，他肯定还有话没说完。

他的大脑在飞速的运转着，怎么也没有想通沉殷生气的理由。是因为自己的自作主张？还是自己擅自猜测了他的心思被讨厌了。

石梓尧的眼睛紧紧注视着沉殷，红血丝都出来了，沉殷什么都没说，自己只能一次又一次地摸索着他的喜好。

好难，好累。

他究竟应该怎么做，难道这样还不能证明自己的忠心吗？

“走吧？”曼罗收紧了皮鞭，勒红了他的皮肤。

“去吧，好好反省一下，这段时间你有点过了。”沉殷吐出了一句话，没有再看他，留给石梓尧一抹孤高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