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读书郎(365)

作者:商狄 阅读记录

翌日,衙门放假。

陈恒得了空,就带着林妹妹准备的礼物,赶到码头准备送一送薛家人。

薛蝌在京师待了一个月,整日游山玩水,遍访名胜古迹,实在快活得很。他一边欣赏着江山美景,一边在各处留下些书画。如此轻松的生活,让他至今对京师恋恋不舍。

“等乡试结束,我得再来玩一趟。”薛蝌独自站在码头上,薛家其他人已经登船歇息,就等着儿子跟好友说完话,就出发回扬。

昨日的初雪,到今天还在飘着。两人才站定一会,发冠和肩部等处,都落了雪花。寒风一吹,远处枝头上掉落一块白物,发出沉闷的声响。

陈恒一听就恼了,挥手弹去肩头的雪花,直接督促道:“再有九个月就是乡试,你可得给我上点心。别说什么乡试结束的话,要说你中举了赴京参加会试。”

这话薛瑱已经不知道说了几遍。薛蝌却偏偏能听进兄弟的劝告,忙道:“我省的,这次回到扬州,我肯定闭门安心读书。等到后年会试,定能跟你一道下场。”

“持行,你不会又等三年吧?”

“肯定不会。”陈恒忙摇着头,斩钉截铁道:“这次会试,我必然下场一试。”

“那就好。”薛蝌高兴道,“那我回去就把这消息告诉元白,也给他提一提心气。”

这是最好不过,陈恒轻笑一声,“乡试结束,不妨早点来京师。”他估摸着到时候,自己应该有套属于自己的宅子,“到时候我们住一起,相互督促彼此读书。”

有这样一个为自己考虑的友人在身边,薛蝌听的很是高兴,两手叉在腰间,道:“行,到时候我多带些钱来,在京师买套宅子。咱们俩还睡一个屋,每天看书做文章。”

见他嘴巴上下一扒拉,就要在京师买宅子住。陈恒才恍然,差点忘了,薛家现在也是富裕的很。

“行了行了,别说些让人听了着恼的话。”想着自己为一套宅子,累死累活。陈恒不耐的摆摆手,笑骂着好友,“你再说的如此轻松,小心我以后成了家,携妻带女搬进你家里。住上十年八载,非把你家吃穷不可。”

“那感情好啊,哈哈哈。”薛蝌大笑,“刚好成全了我们的通家之好,说不好,咱们以后还能做一做儿女亲家呢。”

美得你,你连个媳妇都没影,还想跟我做儿女亲家。陈恒暗笑,却突然想起一茬。环顾四周后,忙悄声问:“我问你个事,你可得仔细些回答我。”

见陈恒问的认真,薛蝌忙收敛笑容,凑到好友耳边,“怎么了?你这么神神秘秘的。”

“你这次来京师,可有瞧中的姑娘?!”

陈恒倒不是为了听八卦,只是想着好友上辈子跟邢岫烟的姻缘,深怕因为自己的变故,叫两人做了离散的比翼鸟。偏巧,他们上次在香山寺有过巧遇,陈恒这才借机打听一二。

薛蝌闻言却觉得莫名其妙,他日日游山玩水,快活的很。哪有功夫关注别家姑娘啊。

见好友一脸怪异的摇头,陈恒就知道这小子未到开窍的时候,就熄了当月老的闲心。只改口道:“也罢也罢,你回去好好读书就是。”

“是是是,必不忘持行的叮嘱,回去非悬梁刺股不可。”薛蝌打趣一句,才露出几分离别的愁意,“欢乐趣,离别苦。下次再见,又不知是何时啊。”

陈恒笑而不答,这两人都有几分雅趣,心知话到此处刚刚好。相互拱手拜别后,目送着薛蝌登船。仍旧依依不舍的两人,一个站在船头,一个等在码头上。直到大雪中再看不见彼此,才各自回去。

正是寒江孤影,大雪满城的孤寂景色。

……

……

送别了好友,陈恒回到林府,才从马车上下来,就被早早等候在此的柳湘莲抓住。

这小子,向来神龙见首不见尾。陈恒以为对方是来找自己喝酒解闷,就问:“若是要找乐子,你先等我进去跟老师禀告一声,再跟你一道出去。”

柳湘莲摇着头,脸上的神色黯淡消沉的很,说道:“持行,我闯祸了。”

陈恒一听,已经皱住眉头。他面色一沉,当即拉着柳湘莲往自己院子去。一直关上门,解下披风罩衣,他才看着忐忑不安的柳湘莲道:“说吧,是出什么事情了?”

“我昨夜在酒楼里喝酒……”柳湘莲抬起手,揉搓一把脸,才把事情慢慢讲出来。

柳湘莲也是个好玩的性子,他是天地间的孤身客。上无长辈需要俸养,下没个家人手足需要关照。月月得了俸禄,马上就花个精光。

正巧,昨夜他在京师酒楼找乐子,无端端跟薛蟠撞在一处。也是命运的捉弄,两人的房间刚好邻在一处,照理说也碰不到彼此。

偏偏薛蟠喝多了酒,拿着朝廷对边关将士的封赏当话头,发起不该有的牢骚。王子腾回京后,到如今都没个封赏下来。倒是辛耿这样的武将,靠着儿子在前线作战,竟然得了个保宁侯的爵位。

这事,本来不该薛蟠多说。可他替自己的舅舅深感不值,虽不好明言李贽赏罚不公。可拿辛家新得的爵位说一说事,他还是敢得。

薛蟠喜欢大嗓门说话,又有美酒助兴,不免吆喝出几嗓子。这叫跟辛家交好的柳湘莲听去,如何忍得住。刚喝的几碗烈酒在肠中作祟,冲动之下,他直接撩起衣袍,从隔壁屋一路打过来。

“所以你们两方人就在酒楼里打起来了?”陈恒问。

“嗯。”柳湘莲点点头。

“见血了吗?”

“打他们,我连剑都不用拔。”

眼下之意,那就是没挂彩咯。陈恒有些古怪的看向柳湘莲。按说男人间的打架,不过是寻常事。打就打了,只要没伤筋动骨,回头也没人会去特意报官,多丢面的事情啊。

“后面发生了什么?”陈恒追问着,他猜到后面肯定有隐情。

“他们不是我的敌手,被我一路从楼上打到楼下。”柳湘莲露出懊恼追悔之色,“到了街上,他们夺了些摊贩的东西,一起拿来砸我。我见引起不必要的乱子,不想跟他们继续纠缠,就转头跑了。”

“然后呢?”

“那姓薛的见抓不住我,也不知怎么想的,就拿附近的商贩出气。又砸了几处东西,就扬长而去。”柳湘莲停顿许久,才道,“后面的事情,我也是半道回去听说的。听说有个老农拦住他们,想叫他们赔偿自己损失,也叫薛蟠带着家丁打了。”

“我过去的晚,只听说老农被街坊送去医馆就医。当时兵马司的人跟宛平县的捕快都来了,我就没顾上多问,只记住了老农家的坊名,直接回家蒙头大睡。”

“原想着,今早赶到那户老农家,给i他们送一些钱两。谁知……”柳湘莲痛苦的闭上眼睛,复述着自己见到的场景,“他们家已经挂起白幡、白灯笼。”

陈恒一愣,他这才知道柳湘莲为何如此痛苦,惊呼道:“老人家死了?”

“嗯。”柳湘莲缓慢的点着头,他也在心中悔恨着自己的意气之举。

什么叫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该死啊,自己昨夜为何要如此冲动、任性。

陈恒听的眉头紧皱,稍作思索,他起身穿衣道:“先跟我去老伯家看看。”

柳湘莲在这世上,连个可以商量的人都没有。见他一出事,就马上想到自己,陈恒又怎么好置身事外。有人肯替自己拿主意,柳湘莲顿时有了主心骨。

去往外城的路上,柳湘莲在马车里不住的懊恼,自己因醉酒之失,平白多了条无辜的人命。

其实这事,真要怪,也不能全怪到他身上。陈恒有心让他吃下这个亏,以后做事更稳当些。就在车内,将其一顿恨言训斥。

柳湘莲自知有错在身,也不做辩驳,只低着头老实听训。一直到了老农家的门口,陈恒拉着他下车,踩着地上的积雪来到老农家的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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