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读书郎(404)

作者:商狄 阅读记录

“嗯。”英莲怎么会不记得,当时自己的奋不顾身。

“英莲,当时你的心情是什么样的?”

“我也不知道。”英莲摇摇头,忆起往事,她又露出明媚夺目的笑容,“就想着,不论是生是死,我都得见到你一面。”

“我现在的心情……”陈恒微微抬起头,看着头顶明亮的月色,“跟你当日,是一样的。”

这一夜,无关风月。

陈恒侧头看向英莲,即是看着对方的眼睛,也看着对方眼睛里的自己。少女棕色的瞳弧,被烛光、月光、心上人的话点亮。

他认真道:“喜欢。”

英莲发出释怀的笑声,她看出了陈恒的认真。两人心照不宣的低着头,又在地上走出数步。她才道:“我等你。”

“好。”

其后的路,两人只散漫的走着。边走边聊,倒没有避讳林妹妹的存在,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听到黛玉为自己准备了礼物,英莲也问自己要准备什么回礼。月下共步许久,陈恒才礼送少女回屋。

护了两人一路的柳湘莲,终于可以放心回屋睡觉。

可惜啊,怎么半路没个不长眼的劫匪劫色,可怜我的鸳鸯剑,竟无出鞘见血的机会。

……

……

翌日,顾氏从扬州请来一位老媒人,先替本家转告提亲之意。按礼,这事要等待几日,甄家才会有个回信。陈家人也不急,先收拾好行囊,举家返乡准备祭祖的大事。

回去的路,因选了水路、马车交互并行,返乡速度极快。只用了四日,就回到阔别许久的山溪村。

小小一个山溪村,走出一个状元郎。全村男女老少,自然是一片激动异常。陈家的马车才到村头,炮仗声就没停过。比起扬州码头的热闹,亦是不遑多让。

第二百四十三章 情字何解

此番回乡,祭祖和流水席都是少不了的。因为赶时间,陈家老少都是齐出动。到的第一日,打扫完祖宅后,老周氏就忙着准备祭祖的东西。

翌日清晨,陈丐山就领着家里的男丁一起出门,沿着泥泞小路朝祠堂走去。这路陈恒之前走过几次,清岳、寅弟走的倒是不多。

他们一行人,或挑扁担箩筐,或提牌匾等物。刚到祠堂门口,就见全村陈姓男丁都在此站立。众人一照面,就是少不了寒暄热络。

祭祖的过程,由族长主持。陈丐山领着儿孙,握香三拜九叩,告慰列祖列宗。祠堂里,烟雾萦绕,有香火气,更有炮仗刚刚散去的薄雾。

陈丐山不住哽咽着,念念有词道:“陈家列祖列宗有灵,陈家五世二房长孙名恒,有幸得中状元,故此告慰列祖列宗。”

老人家大字不识,这一番话还是求教他人得来。若是文雅些的人家,还会加上‘状元及第’‘积代衣缨’等字样。

但在陈恒巨大的荣耀面前,些许礼词不过是点缀之用,倒不必细究。祭祀的高潮,是在族人的帮助下,将‘连中三元’‘状元及第’的牌匾挂上。

随着遮掩的彩带,被人扯落。看着牌匾立在列祖列宗的牌位前,陈恒心中亦有一番触动。过上百年,只要陈族的香火不绝,后世子孙每逢祭祖,都会在此看到它,回忆起陈家先祖的事迹。

庄重肃穆的氛围下,陈清岳、陈寅心中,突然明白过来兄长为何说,他自己在开蒙礼后,向学之心越加深厚。

此事办完,考虑到陈恒马上就要返京成亲。陈氏族人就把流水席的日子定在隔天,地点还是祠堂中。

农村就是这点好,办席的食材遍地都是。族人倾巢出动,很快就替陈恒弄好足够场面的流水席。这次是大喜事,要请的人不仅有同村,邻村赶来讨喜庆的乡人,也要加以款待。

陈族人丁兴旺,有他们的帮衬,倒是能完全料理开。席间,大家不免说起要在村头立牌坊的事情,里正当即说,此事该村里出钱,替陈恒和本村扬名。

这小老头在陈恒第一次参加县试时,曾戏言‘去到考场放个屁,也替祖宗争口气’。谁成想,陈恒这一口气,争到状元上去,真叫人始料不及。

陈恒这头,还来不及给里正授意自家出钱即可,就被几个醉酒的叔伯拉住。他们借着酒兴,将自家晚辈带到陈恒面前,一会说着孩子的聪明懂事,一会说着两家的过往交情。

话里话外的意思,无非就是希望陈恒能把他们的孩子带在身边。甚至有喝多了的远亲,听闻陈恒将要娶朝廷二品大员的爱女,直接朝陈恒问,能不能给自己求个小官半职。

陈恒真是给弄得哭笑不得,好在陈丐山算到会有这一遭,从始至终都跟陈启护在孩子身边。听闻此话,不冷不热的嘲讽几句,把远亲弄得知难而退。

事毕,结束掉流水席的陈家人,回到祖宅中歇息。这两件事一办完,陈家在山溪村就不必久留了。休息的时刻,大家都在商量之后去京师的好事,顾氏更拉着周氏商量陈恒的聘礼。

这次陈恒一娶,就要娶两位夫人。所需的东西,自然是要准备双份。其中又有朝廷的大官,顾氏也拿捏不好其中分寸。陈家底子薄,发家也是这几年的事情。

虽有些买卖在手,平日也是节俭,手中还算有些积蓄。可这般弄下去,又要讲场面,不免捉襟见肘。又不能厚此薄彼,造成林家多甄家少的局面。如此夹着,顾氏不免有些快意的烦恼。

闲聊时,周氏说道,这次有不少远房亲戚借机送了礼钱来。这钱,跟扬州人送的不同,是正常的人情往来。扬州的东西,陈恒都给退回去。这些钱,周氏却有意收下,拿来先给孩子做聘礼使。

恰逢陈丐山气呼呼的从外头回来,听到周氏的闲言,当即发了恼,直接拍桌道:“你这无知妇人,胡说什么?恒儿清清白白考来的功名,怎么能受这等辱没。”

周氏给吓了一跳,陈丐山却不管她,直接将全家老少都召集过来,又令信达关上大门,才沉着脸坐在正堂上。

农家里最不缺的就是长凳,除了陈启、顾氏,陈淮津、李氏坐在椅子上。两个姐夫一家,几个孙子都是一并挑着长凳坐。

陈恒抱着大姐的女儿元元,坐在两个弟弟中间。一家人都静下声,等着一家之主平顺好思绪。陈丐山才出声道:“趁着我跟你娘还在世,今日就把分家的事情订下来吧。”

“什么?”陈启跟陈淮津都是大惊,他们兄弟俩虽常有拌嘴,但感情确实极好。当下都是急道,“爹,不可啊。这几日,可有孩子做错的地方,你直说就是。”

“对啊,哪有爹娘在,兄弟分家的道理。这不合规矩,我们家不比当初。爹,这事,传出去对恒儿的名声也不好。”

陈淮津才说完话,陈丐山的怒气又上来,当即骂道,“恒儿,恒儿。你们心里当真有恒儿,就该替他考虑考虑。功名是孩子一日一夜用功考下来的,你们这些做长辈的,不过跟着沾个光,尾巴也一起翘上天去。”

“瞧瞧你们这段时间,不是去王家吃酒,就是跟李家听戏。恒儿考中状元前,这些人家可有搭理你们的时候?”陈丐山气到不住拍桌,“你爹我大字不识,可道理我是懂得。咱们这种人家,就怕乍富。”

“老天爷今日能给你的富贵,明日也能给你收回去。眼瞅着你们一个个睡觉都梦着富贵,还不如分开家来,让你们醒一醒脑子。”

陈丐山一动怒,两个儿子都不敢多言。这些年他们爹的身子虽然好了,可想到之前被气晕的场景,还是心有不安,深怕老头子又气过身去。

“爹,我知道你担心啥。我出门喝酒是实在推脱不掉,可我跟他们吃饭,你可有见我喝醉过。儿子心里有数,绝不会给恒儿添乱。”

陈淮津拍着胸脯,诚恳道。他这倒是实话,这段时间,他出门吃饭,甚少有喝多时。

“你这些年是长进了。”陈丐山点着头,可仍是忧心忡忡道,“可老话也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恒儿以后要出门当官,又不能日日守在你们身边,盯着你们。多少人家的富贵,就是被自家人好端端败坏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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