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给女魔头当小妾(107)

作者:骨焗 阅读记录

猪肘在地裹上了血,王上眼睛瞪起,他终于开始注视白骨的脸,她脸上每一寸毛孔都在勾起记忆。白骨是谁?为何如此眼熟?他想尽那些刺杀他的,骂他的人。一个个想,双目速成深渊巨口。

可它未来得及吞掉白骨。

小红豆以内力袭来,点住白骨穴位,直接将她扛起,“王上,咱家替你教训她。”

白骨被小红豆带走。

不过走入宫巷,肩上之人冲开穴位,反手擒他臂,推他到宫墙,“你为什么替胖头龙杀人。”

她是头一个说他在替王上杀人的人。

小红豆人贴墙,像死在墙上。须臾,他抵墙反出功力,把白骨震开后,抓了她,“这种大实话别在王上面前说,不然你就会和盛华一样被他弄死。”

白骨的脸刺痛,它好像要碎掉了,“你是说,盛华也是被胖头龙害的?”

一语失言,小红豆不再说话。他朝前头花园望,眉毛因是稀白,在阳光下显得近若空无。

白骨翻旋而上,落到小红豆身前,把他举起。

“你……你哪来这么泼辣,一点都不尊老爱幼。”

“你不说,我就让你吃药,你马上就会怀孩子。”

白骨不仅是泼辣,还举着他转圈,转得小红豆两眼昏花。视线虚晃,花园的芳草在春风下鲜活,小红豆脑子也糊了,若见那里梧桐繁茂,茱萸盛开。

那里本是如此。每年春日,盛华公主会在发间戴上茱萸花,坐于梧桐树下赏春。

小红豆是在四十岁那年遇到她。那一年,他还不是大总管,过了四十年,半生老实人,实在太老实,被人委罪挨板子。

盛华看不过去救了他,他感激不尽,势当大总管,庇护公主一生。等当上了,却是盛华公主在宫殿大斥群臣,怒骂王上。

她和今天的白骨一样,打翻王上的猪肘,指他鼻子骂,“吃吃吃,兵败受辱你还吃得下去!”

王上强令小红豆送公主出城,让公主替他受辱。

那时盛华还对他说,“小红豆,不怪你,你只是太监,改变不了什么。”

那天起,王上销毁了盛华在宫中所有的痕迹,小红豆再也不想做好人了。因为好人没好报,因为就算是大总管,也无法改变王上的决定。

春日雀鸣,热泪下,洒在白骨脸上。

白骨放下他,擦下水珠给他看,“你怎么哭了。”

“咱家是太监,哭什么呀。”他不认。

“太监又怎么了?为什么不能哭?”

幽长宫巷是太监没有尽头的路,白骨之问若破裂宫墙的风,吹在脸上疼,吹得老太监五脏六腑都在喊不甘。

“太监怎么了?太监能怎么!”小红豆眉头沟壑如裂纹,“太监头都抬不起来,他让咱家做什么,咱家就做什么,有什么好哭!”

小红豆变得很可怕,他头发比雪光还刺眼,瞳仁若晒干枯死的黑豆,人僵直像尸体,张爪扑来。

白骨逃了,从宫巷跑到屋顶,从屋顶跳下宫巷,到一处小屋前,小红豆才追上白骨。

可白骨已经钻入屋,小红豆瘫倒在屋前,不追了。不是追不动,而是他无法面对。

屋里头阴暗,窗闭紧,浸满肉臭味和血腥味。踏入更深,就是股药草味,多是防腐药草混杂在一起。

一排排肉干就在眼前,每块肉上贴名字。这是腊肉吗?不,白骨感觉那玩意儿就是多长的病灶。可不扔还风干,还贴好是谁的,这些人是有什么病?

直到听到了痛吟声。

最深的屋里头闪着油灯,四个太监按着一人,一个大夫正在割疾。

灯火只照人躺的木板上,木板晕着从淡到深的橘红。但在人大腿和屁股那一段,黑红黑红的。

白骨就看着,这是她一直想给小黑治病的法子,她想他们在治病。她亲眼瞧着沾血的木板又染一层,血渗落,在地上蔓延而开。

割掉病灶后,那人疼晕过去。大夫如见平常,在他身上插了根草,“尿出来,就是太监了。”

勾起的小指,尖细的声音,就像小曲吹了起来。太监们在洒药粉,挂名牌,无论行步,还是说话都似唱曲。

屋里又挂上一串,血腥味未散,暗处走出了当朝国师。

她两袖垂落,眼中失落,不可置信,“这就是太监?”

白骨被太监们赶了出来,她仍看看他们,仍有一份侥幸,“你们刚才是不是在治病?”

凄厉笑声在后,小红豆笑得比哭难听,把小太监们都吓走了。

白骨终于望向小红豆,小红豆脸被泪浸湿,“我们有什么病?是王上有病!他是天下最大的男人,把女人关进宫,缺男人给他干活,又怕男人抢他那些女人。所以他把男人割了再去伺候他,这就是他的病。”

世间就是这样,没有白骨以为的病,割掉病灶才是病。

白骨急影远去,拉也拉不住,小红豆朝地重捶了下,他怎么能说实话。

稽查司的门被推开,白骨走入,没什么声响。

乌兰贺正在对秘籍写小本本,白骨突然到来,让他十分尴尬。怀里装小本本,偷偷记人名单这种事还没和白骨说过。

“白骨,你别误会,我才不是小心眼记名单。我看你要练秘籍,替你总结重点。”

她扑过来抱他,“小黑,你太可怜了。”

太阳打哪儿出来了?乌兰贺朝外看看,感激涕零啊。老天爷开眼了,白骨终于知道他很可怜了。

但他很快发现,不是老天开眼,是白骨不对劲。她总要钻进他衣服里,以前是他藏她,现在她自个儿要躲进来。

“怎么了?”乌兰贺瞧不到她脸,她劲儿太大了。只好伸手摸摸她脸,她头低着,脸颊圆嘟嘟的肉也垂着,他轻轻刮了刮。

“小黑,你坦白告诉我,你有没有病,是不是女人。”

乌兰贺虽然想纠正她很久了,但一个认为全天下都是女人的人,突然问这种问题,是不是更奇怪?

乌兰贺不敢果断回答,他环手先抱住白骨,“我没病,不是女人,你不和我一辈子了?”

白骨在他怀里摇头,“那也不是,不管你是什么样的,我都会和你一辈子。”

“那我没病,我不是女人。”这得承认啊,果断承认。

白骨瘪了嘴,又朝他衣里躲。世间多一种人,对白骨来说还很难接受,而且每天陪她睡觉的小黑,正是那另一种人,那更难接受了。毕竟白骨对另种人,知之甚少,连病都不会看。

乌兰贺马上改口,“那我有病,我是女人,你别割我,随你怎么认为。”

白骨整张脸埋在他胸口,对他胸肌说,“我怎么认为都可以,所以你每天都过得和我今天一样。”

就好比,本以为大家都是狗,一起互相咬耳朵。可他竟然是猫,却愿意装狗,和她咬耳朵。那对猫也挺难的,白骨可怜无比地摸摸他的胸。

乌兰贺挺嫉妒自己的胸肌,它的待遇显然比脸待遇好很多。他手扶她下巴,把她头抬起,“今天你遇什么事了?”

这事自然不欢喜,她嘴角耷拉得更下,“我看到他们割疾了。”

她看到宫里阉人了?乌兰贺温情荡然无存,一溜烟躲到桌子底下,“你回来,不会是来割我吧。”

“不是,”白骨身影懒散,趴上了桌,“我是想到你真可怜,差点被我割掉。”

乌兰贺对此十分怀疑,只敢探出一双眼睛。

一板相隔,她额头抵桌,与他对望,眸若失光的星星,“他们被割了,病不仅没好,反而快死掉了,是伤心得要死了。胖头龙却要人人都做太监,不是太监他就砍头,咔嚓咔嚓的。”

她贴着桌子,就像散架了。

世间被撕碎,人生被颠覆。这种滋味乌兰贺是过来人,他赶紧爬出,拥住她,“好了好了,别想这些烂事。这儿终归不是好地方,我想法子探路,我们离开这儿。”

他摸着她脑袋,耳边她吹着气,“不,我是大魔头,我要让胖头龙痛死,把他也做成猴子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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