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给女魔头当小妾(119)

作者:骨焗 阅读记录

牢中乱时,陈十一娘在吹箫,她想要离开,她接受不了白骨是她女儿。

希望她是女儿时,她不是。不希望她是女儿时,她偏偏是。

陈十一娘一路跑出,捂头抓发。整个蜀阳布满披甲上阵的女人,世间已经变了,可陈十一娘不想改变。她泪眼一动,想到一人,回了黑市。

黑市之下是和陈家差不多的密道,那里还有一人,就是被割了脚趾的王上。能让世间恢复原状,就剩他了。

陈十一娘冲入,空空之地躺着一本小本子,如魔咒般催使陈十一娘走来。

是周子颢落下的秘籍。

“我女逆我,大错特错。”陈十一娘抓起秘籍。

数多兵马围在陈家庄园,白骨肩上有了钥匙图,大漂亮照着打出钥匙,铜墙铁壁的金库正待打开。

白风袭入,金库之上落一身白袍面具,手持长箫,“尔等叛贼,这金库我将献王上,他必将你们铲除。”

箫声起,穿耳膜,人人捂耳难持。不仅如此,飞沙走石随音动,卷成风沙吹倒人群。

视线昏暗难见,飞沙似刃刮面,白骨只闻扶郅道,“魔箫凤仙恢复功力了。”

是的,魔箫凤仙回来了,拿着周子颢遗下的秘籍恢复功力。但她回来,是为了帮助废帝。

白骨将钥匙扔给扶郅,遂起鞭,“你为何助这昏庸之帝。”

扶郅趁此逆风而行,前往金库前。

冷铁擦石,反卷成风打去。白袍以箫为剑散风,冲出飞沙直击白骨咽喉,“他就算昏庸,我也没错,这世间必须恢复寻常。”

白骨以鞭相挡,“既不觉有错,为何戴着面具。你脱下面具告诉我,这样的人生你当真喜欢,甘之如醴。”

白袍低吼,沉闷的声音在面具里如泣,道不出一句,脚踹而过。

那个要把她拖入寻常人生的人,根本道不出对此人生的一句喜欢。

白骨摔地,唯见她去抓扶郅,从后翻来抓住她肩,“我知道你是谁,一直都知道。”

她是陈芍时就知道,密道里带面具穿白袍的人是母亲。所以在失忆找娘亲时,才以为那样穿着的人是娘亲。

眼看白骨白发在风中飞扬,陈十一娘依然未收手,“我魔箫凤仙这一生,生子子死,生女女废。”

陈十一娘飞腿横扫白骨,扶郅剑挥而过。

两面夹击中,陈十一娘飞至金库旁,以箫直击金库石壁三下,此处尚有机关,石壁放出箭来。白骨与扶郅闪身,白骨又扔针击中机关,箭止而落,扶郅趁虚转了钥匙。

“轰!”金库大门打开。

陈十一娘立地不动,“这怎么可能!”

里头空空如也。

扶郅立刻醒悟,跨上战马,“我们走,金子早被转移了,金库是他们的谎言。”

“骗子,又是骗子。”陈十一娘跪在金库门前,尚不能接受,费劲心力要得的,用尽机关守着的竟是空壳。

马蹄阵阵踏在身后,成群异类,与世不容。陈十一娘惊惶躲入金库,将小脚缩入裙下,在她们面前,她也是异类。

掩了脚,白骨红衣白马已在前,“魔箫凤仙亦曾是江湖女子,为何永困高阁,世世代代裹这脚!”

一言刺心,白袍身蜷,仅露的两双眼怨气冲冲,“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你好,你早点听我的话就不会这样。我变成这样,全都是因为你,是你的错。”

“我没错,是你认我生来是错!”那红衣如火灼烧,“我就像被你吃掉的小崽。在森林里,只有认为幼崽活不下去,母兽才会这样做。可没有一个野兽,以雌雄决定幼崽存活。”

风沙吹地,朝阳覆红衣,照一阙斜影落在门前。

那白袍倾斜了身,头若木偶般昂起,“谁叫人间就如森林。我没有丢掉你,算对你不错了。逼你往上爬,你往上爬,成功了,我们都会不一样。你怪我,是你没用而已。”

“我没有怪你,是森林有错,使你与我生养之恩,却隔着整片世间为敌。我去砍掉它。”白骨掉马而去,红衣已在兵甲之中。

陈十一娘扑向那片离去的影子,“那样你会死的。”

战马驰骋,铁鞭响彻,一去不回头。

陈十一娘反复推敲往事,无一觉得有错,最终认定,“是你找了个臭男人,翅膀硬了,不听我的话了。”

白骨这一去,先带扶郅去了虎头山。

她来到师傅的冰棺前给她磕了头,以前不懂事,以为放在冰棺里,师傅就一直陪着她。现在什么都想起来了,才知道要给师傅好好落葬。

白骨把师傅葬在盛华旁边,救她之人就是她们。

“第一个发现我的就是盛华。”白骨告诉扶郅那过往事。

她在虎头山还没断气,因为没有赢过命运,觉得天地好不公平,憋着那口气不肯闭眼。

“你不想死,我不想活,那不如你活吧,不要嫌弃我这身皮。”盛华咬破指,写下血书。

那封血书,就是扶郅烧掉的那封。扶郅至今还记得盛华写了什么。

吾妹扶郅

生时屈辱命难绝,梦里王城仍欢笑。

赤日骄火如阴雨,魂醒身睡行尸矣。

未见山上有魔头,只见天下人成魔。

我心已死她未死,割皮去肉断来世。

吾妹扶郅,我将去矣。

为王之人纵欲贪婪,善人永为蝼蚁,圣人心死不平天下。他们无情却求天道,我一死不来,孤魂野鬼也罢,宁化鬼剑斩他们无情道!

“她写好遗书就出去了,师傅进来时,已拿着她一身皮。”白骨跪在两墓之前,抚过墓上红字。

白骨没想过要盛华死换她活,但师傅还是用盛华的皮缝好了她。

师傅说,“世有万般痛,盛华已不能承受。你若不能,我帮你忘了。”

师傅给她扎了针。第一针落,封百会,使她忘记前尘,第二针落,封脑户,压她痛觉,第三针落,封膳中,忘记心间万般情。

“姐姐不想来世,因今生太痛。他们坐拥王城,纵欲填私,食尽苍生。可悲的世人却以为,成为他们一样的人,才能在人世存活。我拿起剑,誓断王城贪婪,”扶郅在深幽空谷长喊,“姐姐,你下辈子来看艳阳吧!”愿此音直达天边,盛华能听到。

带着盛华的那份,白骨穿上盔甲。这一去,再未回到玉和山庄,反叫人把狗带走了。

面壁思过的熊孩儿不见狗来,满庄乱找,才看到乌兰贺躺在床上。

针被熊孩儿拔了,疯的就是乌兰贺了。

白骨让他歇息,怎知一去不返。他当即到军营找她。路上就与杜志恶反复确认,“她生我气了?是不是还认为我只喜欢她的脸?”

“这很难说啊,大当家,你到底喜欢她什么。”杜志恶啃啃鸡腿,嘬嘬手。

“我……我承认我见色起意,但我也不是只喜欢她的脸。而且她更过分,总认胸肌不认脸。”见色起意这事,又不止他一人,白骨竟这么气,气到不回来。

“这样啊?那大当家你胸肌最近练得不太完美,她喜欢别的胸肌了。”

暮色来临,夕阳西下。眼前就是个女将军,抱狗烤火,和付誉丞坐在一起,挨得很近,在地上画着什么东西。

他们脑袋碰脑袋,乌兰贺直接冲来,推开两人,然地上是副路线图。

路线?私奔?乌兰贺满脑子就是这回事,顿时两眼泪湿,拉住白骨的手。

“你干嘛?松手。”白骨拍着他的手。

看吧,连手都不让拉了。

“你说好和我成亲的!”他开始爆哭。

八尺男儿,拉着白骨手,蹲在地上,两排白牙直露,眼泪哗哗淌入嘴。尝了眼泪苦,叫他哭声更凄惨,连阿黄都跟着他一起叫。

阿黄啊呜啊呜,乌兰贺就呜呜呜。

人和狗惊来许多人。

白骨缓缓转头,众人围成一圈,记忆恢复的她知道什么叫尴尬。她拽起乌兰贺,“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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