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给女魔头当小妾(134)

作者:骨焗 阅读记录

那个声音,就是女儿的哭声。

可她从来没有认为那是哭。

因认为女人必须忍受疼痛与苦难,因自己逃避痛苦,所以觉得女儿不该哭,哭声就是对苦难的背叛。即便断发绝亲,她还困惑,为什么女儿不能承受必经之事。

答案是,根本无须承受这种苦难,根本不需要经历。

而这个答案,对经历过的陈十一娘而言,太难承认了。

从虎头山下来至今,白骨找回自己,却终究没有找回娘亲。她把小红豆的尸体带回王城,好好安葬。

这个国度迎来了新的王。

她砸王城,做圣贤,建书库给子民。她最大的愿望,是有朝一日用黄金铺路。有人说她是疯子,把所有的荣华贬低得毫无意义。

但她知道,荣华是国度的地基,是国度需要,不是她需要。

她一身白衣,踏向自己的圣殿,“我,卸下所有痛苦,超脱我自己,让权力与财富垫在子民脚下。我,贪此世为如来,指引众人上高山,我,贪王城为地狱,烧尽恶鬼度苍生。”

一步一阶梯,在她脚下,身后是绚烂,高空是艳阳。她此刻已是明白,不是姐姐要成剑,是她自己要成剑,斩这天下。

这座圣殿,只有她和镇守国度的兵将。

圣殿外有个和尚,抱着孩子守在门口。

乌兰贺看到他,不禁问,“你要守到何时?”

他答,“地老天荒。”

“和尚还这么肉麻,那你该还俗啊。”

他望圣殿,却只在门前待下,“她的爱太过宏大,是对天下苍生,并不需要我,可我想陪在她身边。”

乌兰贺不懂万江海,像他这种俗人,只知道接白骨回家。

在回蜀阳的路上,他和白骨看到两个乞丐,一个缺胳膊断脚,一个毛被剃光。

好些黄金落在他们的碗里,都是些女人围看着他们,要买他们打架。她们就想知道,打来打去,死这么多人,两国废帝到底谁能打赢谁。

可他们却想收买女人,让女人们替他们冲锋陷阵,夺回天下。他们许诺,赢了就分财富和土地和男人。

“没意思,我们要建成更远大的天地。”女人们道。

两个废帝双双痛哭,“你们才没意思,这世间简直是人间地狱!”

这世间还有比一百种酷刑更绝望的刑罚,就是让高高在上的人坠到最底端,历他们最不屑的日子,日日循环往复,睁眼闭眼就是那一日。不得逃死不了,在绝望中无法超脱,称之为人间地狱。

这地狱,肖王第一个经历,他种地种疯了。

胖头龙和鄂古王也经历了,在街头成了叫花子。

旧臣们当苦力,后来连发噩梦,人人喊着要自尽。

这般地狱已不再属于世人,不再属于白骨。

从过去走出,她决定和小黑成亲,就以新国度的姻缘之制:本朝婚配,以独立之人格,自由之意志,结唯一之爱侣。不令彼此为附庸,自尊自爱,互尊互爱,共进人生。若道和离,爱恋腐朽,且以律法判分家财,不回首,好聚好散。

步入山庄,白骨一脚踩到虾壳,小猫小狗各叼大虾,正满地打滚。

乌兰贺让白骨坐下,白骨瞧他真怪,竟不急了。

“良辰吉日定了,为何不筹备起来?”

乌兰贺反而先拿了条红布带,在她短发上编小辫子,“因为我想明白了一件事。”

“什么事?”

“我想明白你到底为何怕成亲。其实是怕嫁人,怕依附共生,结局却是腐朽,就像你和你娘亲。”他一节节编着,她的发还是短的,只叫红布带显得长了,他便将多余的布带放到她肩上。

她扯扯红布带,陡然失神,“在以往,娘亲没有得过好日子,我与娘亲之间也没有一天好日子,终究是嫁人让女人没有好日子。不过现在不一样了。”

乌兰贺轻抚她的白丝,“对,可不一样了。所以我不放心,还是你娶我吧。”

白骨与他鼻子对鼻子,眼睛对眼睛,好生看着他的委屈样,“你为何这么怕新的姻缘法?心里有鬼?”

他扬出红盖头,“新法固好,我心不安,就是想属于你。”

红盖头落下,遮了乌兰贺。

这桩婚事,是新国度建起后的第一桩婚事。玉和山庄的大当家把自己嫁出去了。

当夜酒宴大开,前来贺喜之人络绎不绝。

大漂亮送来一个雕塑大拇指贺礼,上头刻了三个大字:算你狠。

乌浩楠看看那雕塑,举酒敬白骨,“儿子没啥出息,以后第一虾排就靠你了。”

白骨接酒饮下,一杯又一杯,头顶烟花盛放。

两束烟花棒欢快蹦过,“大当家,你放心,我已帮你准备很久了。”杜志恶穷凶极恶地放烟火,相信这个家没他真得散。

他准备什么?乌兰贺一头雾水。

“入洞房咯!”

乌兰贺被拥起,红盖头戴着路不好走,白骨那群小兵各个起哄,把他架起。不仅架进屋里,还扔到床上。

迎面一阵淡香,和着酒气。

是白骨。

乌兰贺猝不及防被挤到床头,吱呀的关门声崩紧他心跳。她就在他身前,在他耳畔吹起热气,“小黑,你枕头下真的有很多东西。”

白骨在枕头下摸到了不少,全数塞给他。

一叠双修秘籍映入眼帘。

这就是杜志恶的准备?对于证明人品这回事,乌兰贺已经彻底无望。

“我……这个……你喜欢哪本?”乌兰贺放弃证明人品。

刹时风起,红盖头被掀开,花烛月影下,乌兰贺满眼皆是白骨。世间苦恼事,莫过心动,动了一次,就再难放下。

“原来你真的是这种人。”白骨近他身,叫他无处可退。她喝了酒,脸颊微红,他看着脸就滚烫。

“是,当然是。和你在一起的每一日,我免不了见色起意。”乌兰贺拉住她发上红布带,迎头就缠上她唇。

乌兰贺才不想叫自己后悔,因为老爹后来告诉他,“你娘死,不得报仇,我又岂会安心度过。”

二十年里,乌兰贺以为他老爹只是在忙山庄事,没想到他因永失挚爱入魔。

在入魔的第一年,为了去魔,老爹造了把剑。把他的怨,他的魔全部注入剑里。可造出来是一把食人剑,又去销毁它,销毁自己的恶。

老爹说他失败了,花了六年,那把剑也销毁不了,就埋了。见识了入魔的可怕,他不仅自封功力,还把乌兰贺内力封了。

老爹消除不了的魔叫后悔,他后悔那一天踏出了房门,与爱妻永远相隔。

乌兰贺也有这种魔,他向来后悔虎头山的那天,与白骨分道扬镳,使她从此堕魔。

因不想再有后悔,他常常追在她后面,今生永远如是。

唇齿间热意延开,直冲脑门,叫白骨变糊涂。那种糊涂又揪着心越跳越快,快到血液流速难控。

她按着他肩,露了牙。

果然还是咬了下来,乌兰贺莫名有点想哭。指入她发间,念她白发不回,心疼时唇更疼。

在嘴唇又疼又痒时,她停了下来。

热意戛然而止,乌兰贺吧唧吧唧,意犹未尽。

她拉开他衣襟,抚上他胸口,“见色起意,我也如此。”

“是不是第一眼?”

她不答,低头堵住他唇,这次总算没咬了,就是开了本秘籍。

但乌兰贺替了本厚的。

“小黑,薄的才能更快看出重点。”

“不,厚的重点更全。”

吱吱呀呀传至外,星辰正亮。猫狗正守门,爪下压大虾,相互打了个哈欠。有些事乌兰贺不知道,但它们知道,比如白骨说的那一眼。

……

全文完结

见番外

第56章 番外相逢之前的相逢

师傅被玉和山庄的人杀了,白骨要去那儿找凶手。

可下了山才知道,她是大魔头。

不过好在这里的人只识戴面具的大魔头。白骨没戴面具,抱着阿黄走在路上,别人只当是卖小狗的小女孩,好几次来问狗怎么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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