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一道(38)

作者:浮玉山前 阅读记录

阿图基戎悄悄走近。

他躲在一棵树后面,手里提着一袋鞍子酥食。

就猜她饿了。

嘁,没见识的外来人,能把枣糕吃那么香,是之前没吃过美食吗?真可怜。

他听见她唱起小曲儿,唱的是什么,他听不懂。

阿图基戎抬脚朝她走去。

他把酥食扔在她身旁。

明明这一袋鞍子酥食是他亲手做的,可他却说:“路边捡的。”

从前,沉庵最符合她的喜好标准。所以跟别人形容喜好时,她会说:“我就喜欢沉庵那样的。”

那时大家都以为,沉庵是她心里不可抹去的白月光。就连她自己也这么以为。

现在,她明白了。

她其实谁都不喜欢,只是喜欢某一种男人类型。这种类型叫“熟男”,她喜欢撩了熟男,再渣了熟男,乐此不疲。

熟男是一种感觉。

具体什么感觉,她形容不好。所以从前,她拿“沉庵”来搪塞。

但,倘若现在,再有人问起她的喜好。

她会说:“噢,我就喜欢蔡逯这样的。”

因为蔡逯,完美符合她的喜好标准。甚至,他要比沉庵更合她心意。

灵愫把手从褚尧腿上抽离,站起身,朝门口的蔡逯走去。

她的心跳加快了,砰砰直跳。

这种情况,自沉庵死后,便再也没有过了,哪怕是对曾经二十来岁的蔡逯。

这种情况,叫:想再跟你玩玩,把你干.得丢枪卸甲,溃不成军。

只有我能看到,在你那副熟男表皮下,隐藏着的那一份被我玩熟的浪./荡。

待走近,灵愫才发现,原来蔡逯怀里还抱着一条白松狮。

当年哼哼唧唧的小狗一碟,如今已经成了一只中年狗狗。可它的眼睛还是那么黑亮,表情还是那么可爱,被蔡逯养得极好。

灵愫的心都要化了。

她搓着狗脑袋,“一碟!还记得我么?”

一碟“汪汪”叫两声,尾巴摇得快出了残影。

“小笨狗,吃胖了好多。”灵愫打趣道,“一碟,你现在吃成了一大碟。”

小蔡一碟这个组合里,一碟成了一大碟。那小蔡呢?

蔡逯终于出声:“小蔡,也成了中蔡。”

他身稍微一侧,接过下属递来的一束超大赤蔷薇花。

蔡逯玩了句谐音,“这是大菜。”

赤蔷薇花张扬夺目,一如它的花语:热情、热恋、真爱。

是很典型的蔡逯的行事风格。

“我想让你爱我。可我知道,你不会爱上任何人。所以我要你恨我,起码恨上我后,你不会把我忘了。

何止是有?那分明是有很多个。蔡逯夹在其中,不过是沧海一粟。

闫弗其实已经照顾了蔡逯一把,只说他是灵愫的前男友,没说是灵愫的某一任前男友。

褚尧眸色复杂,“我猜的。”

他想安慰蔡逯,但脑里又没多少安慰人的话。

所以褚尧试探道:“你之前不是说,可以接受共侍吗?要不,试一试?”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共侍了?你别血口喷人!”

第26章 争吵

替身。

他的第一感受是:耻辱。

截止目前,他的人生堪称顺风顺水,可能最大的困扰就是哪日在赌场赔了钱,哪日在酒局上开了坛发臭的酒。

太顺遂,所以也太自信。自认为自己走到哪里都是最耀眼的存在,又要面儿,相信凭借自身魅力,没人能忘掉他。

要说“替身”,也该是其他人是他的替身才对。

但他心里近乎于笃定的猜测告诉他:

是的,他被灵愫当成了沉庵的替身。

沉庵会比他更能取.悦她么?

沉庵会熬几场大夜,不眠不休地给她在年会上呐喊助威么?

沉庵,配与他相提并论么?

回了审刑院,蔡逯把下属叫来,让下属去查沉庵与闫弗的身份以及相关信息。

下属只去查了一个时辰,就跑来复命:“知院,查这些可能需要些时间。”

阿图基戎很聪明,从来不敢问:“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他拆过蔡逯的很多封信,早就明白她是个风流人。跟她索要名分,简直比登天还难。

短时间内,她不会离开苗疆。那他可以趁这些时间,琢磨着怎么能把她的心抓得更牢。

有时她对他说:“我们就走到这里吧。”

他并不气馁,像个主动给夫君纳妾凑外室的正妻,会把更多优质男人送到她面前。

她有个很大的特点:喜欢说分手,但也不拒绝吃回头草,所以会跟老相好分分合合。

所以在她与那些男人分手后,她会短暂地再重拾起与他的关系。

当然,她分给男人的时间很少很少。大多时候,她都在练武。

爬山、跑圈、搬重物来回窜……

更多时候,她都在与大自然接触。

对此,灵愫倒是挺享受。

练武是重中之重,她没时间去关注那些男人的小心思。

他们为争夺她的喜爱,会反复撕扯打斗。爱斗就斗呗,不关她的事。

她的心态越来越好,也渐渐被越来越多的人注意到。

沮丧时,大家都会以她为例,自我安慰:看这个姑娘,四岁时家里被灭门,二十岁时武功全废,每向前走一步,老天就把她往后打退百步。可她寻死觅活了么?没有!她笑对糟糕生活,乐观面对一切!

这是什么?这是鲜活的榜样!

当你活不下去时,就把自己跟她比一比。人家比你还惨,但人家为什么就能活得那么精彩!

于是,在榜样的力量下,越来越多的人被她的乐观感染到了,开始学她自律做事,勤能补拙。

最开始是在北疆,后来她的影响力扩展到了其他疆域。

与她的乐观一起流传在外的,是她与阁主那段施展换血蛊的奇幻经历。

虽然实情只有几个知情人明白,但落在外人眼里,这早成了一段凄婉的传说。

经常会有人来问灵愫:喂,讲一讲那段在神庙的经历吧!

灵愫总是笑着摇头,“没什么好说的。”

是真的没什么好说的。

阁主抱着她,又是风吹又是雨打,喂她喝血,跟她说话。

这很浪漫吗?这很传奇吗?

再说,她还把那蛊虫给拍死了。

她不知道外面把这件事传成了什么样,她自己从不在意这些。

说什么神明显灵,那无非都是凑巧罢了。

要是真有神明,那神明怎么不护她家免遭灭门呢?

她对这些玄乎事仍旧抱着质疑的态度。

可阁主却真切地信了。

那件事过后,他经常去打扫神庙,祭拜蛇神。去的次数多了,他甚至都跟守庙的蛇玩熟了。

虽然蛊虫没融入她的血脉,但不可否认的是,从神庙回来后,她整个人的精气神都恢复了。

嗯,这其中一定有心软的蛇神的功劳。

这一日,阁主再次祭拜完,回了家。

一推门,只见灵愫醉醺醺的,四仰八叉地倒在罗汉榻里。

屋里很黑,她也没点蜡,享受着月光的照拂。

阁主走过去,拍了拍她的屁股。

“起来,醉鬼。睡在这里会着凉。”

灵愫翻过身,揉了揉眼。

然而,就在他以为她清醒过来的时候,她却猛地拽住他的衣领,把他带到榻上。

灵愫抖落烟灰,“如果这就是你想要的,那我尊重你爱我的选择。但你知道,尊重归尊重,哪怕有过交好,我还是会一次次将你丢下。”

“这有什么要紧呢。”蔡逯探过身,“所以,是要准备与我交好了吗?”

是啊,此时此刻,在说了那么多交心话后,她非常想在马车里跟蔡逯睡一觉。

睡一觉,然后呢?他们的关系又会处得很深,重蹈覆辙。

她不要与他有太深的关系,哪怕她非常想睡他。

最终,她没有回话,下了马车,进了一座酒楼赴饭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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