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师尊解衣袍(43)

作者:红花莲子白花藕 阅读记录

皇帝震怒,当场下令将南辰王拿下,孟策倒还算镇定,高声喊冤。毕竟是皇亲贵戚,不可能立刻问斩,皇帝便指派了顾清竹作为主审此案的官员。

“顾卿莫要辜负了朕的信任,万万不可徇私枉法!”

顾清竹出列,依旧是那副刚正不阿的清冷模样,“臣遵旨。”

孟君轲摸了摸鼻子,略微有些尴尬——这还是她大婚之日后第一次见顾清竹,夫君变义兄一事太过离奇,她还没想到该如何面对他。但顾清竹又成了此案主审,这段时日免不了要频繁打交道。

果不其然,第二日她便被传唤过去问询。

刑部审室,孟君轲孤身一人落座于椅上,对面坐着的是顾清竹和书记官。

自她进屋,顾清竹只简单说了句“请坐”,然后便低头整理手边的卷宗。孟君轲犹豫了下,还是选择主动打招呼道:“义兄。”

希望他能够感受到自己友善的态度……

顾清竹整理东西的手一顿,抬头看了孟君轲一眼,他双眸漆黑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冷冰冰道:“不要喊我义兄。”

他脸颊瘦削,下颌流畅,不苟言笑的时候给人一种刚正不阿的清冷感——这还是孟君轲第一次见他如此模样,在她心目中,顾清竹是温和的,是贤惠的,是羞赧的,却绝非是现在这样冷冰冰的。

怪不得他出身微寒,却上司重他、同僚敬他、下属畏他,人人都道他顾清竹明察秋毫、断案如神,百姓皆知顾青天不偏不倚、清正廉洁——如果不是遇到了她,他的人生本该如朗朗明月般没有半分污点。

思及至此,孟君轲收敛了神色,被问什么便答什么,不再主动多言半句。

接下来的问询中规中矩,好像同之前的并无什么不同,但书记官总觉得周遭气氛哪里怪怪的,顾大人也好似一副心情欠佳的模样。

顾清竹有条不紊地继续询问:“你说此物证是在滨州于夜间取得,是你一个人探查得到的吗?你独自一人夜不归宿,那个北魏的二皇子便没有任何怀疑吗?”

总觉得这问题透露出一股子古怪,但又好像没什么特殊的,是以孟君轲老实巴交回答道:“他和我一起去的。”

得到这个答案,顾清竹眼睫轻颤了下,冷淡道:“哦。”

孟君轲:“?”

哦是几个意思?

又是几个类似的问题抛来,孟君轲回答完之后感觉浑身坐立不安,似乎有种刺刺挠挠之感,虽然不是很难受,但那种酥痒难耐的滋味实在难以形容。

终于将该问的问题都了解得七七八八,顾清竹却突然沉默了,孟君轲不解地望向他,然后便突然得到一句:“你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孟君轲疑惑:“嗯?”

这难道不是他审讯她吗?

垂下眼眸,顾清竹平淡道:“没有就算了,我送送帝姬。”

这倒也正常,她贵为帝姬,无论是谁主审都会起身相送。

两人一路步至刑部大门外,孟君轲客气道:“今日真是辛苦顾大人了,何不去帝姬府上坐坐?”

“好。”

“既然没空的……”理所当然的话说了一半,孟君轲才反应过来顾清竹刚刚居然说了个“好”,这下她顿时被架在半空中,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得尬笑道:“哈、啊哈哈,那便走呗?”

完了,要是被家里那个醋缸子知道,可不得水淹帝姬府。

顾清竹抿了抿唇,看向自顾自翻身上马的孟君轲,直到将孟君轲看到不好意思,主动向他伸出一只手来。

只不过这次,他没能坐在孟君轲怀里,而是孤零零被安置在后侧。

快到帝姬府时,孟君轲下意识放慢了速度,探头观察了一番,发觉这次拓跋禹没有站在门前迎接后,她才松了一口气,安心于府前勒马停下,示意顾清竹下来进府一叙。

两人坐在前厅聊天,孟君轲给自己灌了不少热茶,没话找话道:“顾大人如今住在哪里了?”

刚说完,她就恨不得将自己的舌头咬断——住在哪儿?又不搬来帝姬府,他还能住在哪儿?

赶紧又是端起面前的茶杯往嘴边送,恨不得这个茶杯能再大些遮住自己的脸。

幸而这时,下人通报郑瑜求见,孟君轲如获大赦般喜不自禁道:“郑瑜找本座定是有要事商谈,快快请她进来。”

郑瑜进来后本想直接告诉她“火药丸已实现量产”这一好消息,但看到顾清竹,她便将话吞进肚子里,只是将手中图纸和成本测算递给孟君轲,面无表情道:“若是没什么事,臣女便告退了。”

孟君轲大惊失色:“啊?”

这一句话都还没说呢怎么就要走?

眼瞅着自己的救星扭头离去,孟君轲立刻起身道:“我送送你!”

陪她走出前厅门口,郑瑜这才看着她幽幽道:“三心二意终非长久之计,还望殿下好自为之。”

然后这下是真的头也不回便离去了。

徒留孟君轲独自一人在原地一副撞了鬼的表情——她刚刚居然被郑瑜告诫要对待感情忠贞不渝?这个世界究竟怎么了……

一脸恍惚、脚步虚浮地走回前厅,孟君轲板凳都还没捂热呢,便见陈瑾风一样冲进来,附身在她耳边道:“帝姬!那个拓跋禹我实在拦不住!他提着刀杀过来了!”

还未等孟君轲将她话中含义彻底消化,下一秒,她就听到那个无比熟悉的、日日夜夜与她耳鬓厮磨的声音。

“呦,今儿个是什么好日子?竟让义兄纡尊降贵亲临寒舍?”

此时此刻,孟君轲脑中只有三个大字:完、蛋、了。

第33章 腰疼

看着杀气腾腾的拓跋禹,孟君轲不自觉有些紧张,“那什么,你先把刀放下,咱们有话好好说。”

她倒是不怕拓跋禹将顾清竹捅个透心凉,毕竟自己能拦得住,但他现在手里拿着的可是她最爱的一把刀啊,别回来这煞神一个不高兴再给她折断了……

伸出去想将自己的宝刀收回来,却被拓跋禹不动声色地躲开了,这厮甚至还笑眯眯道:“夫人莫急,这刀为夫还没替夫人擦拭光亮呢。”

说着也不知他从哪里掏出一块丝绢,像模像样地擦拭起来。

孟君轲恨不能捶胸顿足:威胁!他这是在威胁自己!

顾清竹一言不发,冷淡地盯着拓跋禹,宛如在看一个小丑。

被夹在其中的滋味实在不好受,孟君轲看向顾清竹,笑着客气暗示道:“南辰王一案所涉甚大,顾大人作为主审,想来还有要务在身……”

“夫人,此言差矣。”拓跋禹打断她的话,一边爱怜地摸着刀柄,一边补充道:“义兄难得来一趟帝姬府,岂能不好好招待?刚刚我已吩咐厨房准备了一场鸿门……啊不是,丰盛的宴席,还望义兄赏光。”

面对这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即便是泥人也有三分气性,顾清竹轻笑一声,状似不经意道:“帝姬想来也吃够了自家厨娘的手艺?难得来府上一趟,不若我给帝姬下一碗素面吃?依稀记得你上次便对在下的素面赞不绝口。”

闻言,拓跋禹脑中大擂战鼓,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什么!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他怎么不知道!顾清竹这个贱人背地里居然玩起后宅手段!

拓跋禹立刻拒绝道:“不用了,夫人平日里带军练武消耗甚大,还是吃我下的荤面更合适。”

听到他这话,孟君轲简直一脸迷惑,真想按住他的肩疯狂摇晃——不是,你什么时候给我下过面吃啊?怎么张口就来啊?

但她也不好在外人面前拆台,谁曾想拓跋禹那厮还是不依不饶地继续同顾清竹攀谈:“若我没记错,义兄是文官吧?”

这简直是句废话,顾清竹不是文官还能是武官不成?

没想到顾清竹根本不接他这茬,而是看向孟君轲道:“帝姬若是收我做虎贲军的军师,说不准也能算半个武官。”

拓跋禹反应极快,“爽朗”笑道:“可惜了,义兄这个身板,即便是武官,在下也是不敢同你比试一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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