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善良又无辜(50)

作者:二点二三 阅读记录

至于沈策,许谨阳三番两次追问她与沈策的关系,明显他不敢直接在沈策面前提起,只能来纠缠她。

“如果你不愿意和他继续,我可以帮你。”他脱口而出,见萧蕴龄看过他,他讪讪地补充道:“我是为了我姐姐。”

“她倾心沈将军?”

“你今日也见到了,她马术极好,可原先她一靠近马便害怕发抖,为了沈世子,她硬生生逼着自己克服恐惧,逐渐学会了骑马。她付出许多,我不忍她失望。”许谨阳扫过她流泪的双眸,侧身而立,他望着跃金的湖面,喉咙发紧:“而且如今沈世子统领禁军,前途无量,与我姐姐家世般配,我姐姐才能帮助他脱离武安侯府,令他在朝中站稳脚跟。”

“今日她也邀请了沈世子,你见着他们,会知道他们才是适合的。”

第44章

许谨阳看了一眼跟在他身边的少女, 自从他说了那些话,她便沉默不语,只牵着马绳穿梭在树林中。

从翠叶缝隙洒落的阳光如根根光柱, 清晰地显露少女脸上的恍惚与失落。

她忽然停下脚步, 怔怔地看着灌木丛对面的一对男女, 许谨阳有所预料, 他顺着萧蕴龄的目光望去, 对面是许霜音和沈策, 他们骑着马,身影逐渐远去。

单看外形,他们一个高大俊美,一个婉约贤淑,确实称得上一句般配。

萧蕴龄安静地抚摸着马儿白色的鬃毛, 敛下眸中的情绪。

“他们似乎往这边来了,怎么不见踪影?”乔木与垂丝遮挡着视线,许霜音拂开落下的藤条,克制的目光轻轻落在身旁的男子身上。

她已经有几个月没有见过他,他的气质更加冷肃,他对她维持着表面礼仪,却让她无法更近一步。她求父亲帮忙邀约他,已经被沈策提醒了一句“没有下次”。

对待她之疏远, 令她挫败心伤。

那片女子的衣角被压在男子的衣袂下, 总在她脑海中浮现, 许霜音有心问他,却不知以何身份问他。

沈策寻找着他的猎物, 他眉间带着浓浓倦色,却因为听闻萧蕴龄在此而生了些兴趣。

“将军, 你的伤可好些了?”许霜音关怀道,她心中忐忑,从容与优雅此时离她远去,她等候着心仪之人的回答。

“已经痊愈了。”他随意道。

许霜音心跳漏了一拍,酸涩之感从心尖往上蔓延,逐渐在喉间聚集,她意识到沈策在敷衍她。

他身上的伤是最近几日才新添的,即使有再好的神药,也无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痊愈。

她想要反驳他,可随即意识到,她无法解释得知他受伤的途径。

即使武安侯与沈策关系如水火,可武安侯夫人对自己养大的孩子仍然难以割舍,她对许家没有政治上的敌对,从家世与品性上考量,她希望许霜音能够成为她的儿媳妇。

可是一旦沈策知道她是他母亲属意的人,他会立即远离她,即使她再借着父亲的名义也无法与他来往。

林间草木清香环绕,鸟啼清脆悦耳,许霜音吐息间却愈发忧闷,这种情绪已经伴随她多年,随着年岁增长愈演愈烈,她逐渐认识到现实不是她一腔情愿便能改变的。

思及父亲的催促,从心脏生出的酸涩情绪渐渐被冲动替代,她握紧缰绳,屏息问道:“将军可有倾心之人?”

他拉紧缰绳,□□的马停下,马蹄踢踏着地上湿润的泥土。

沈策转头看着不算熟悉的女子,许霜音看着他的眼神从不解到淡漠,在那一瞬他似乎明白了什么,但她未来得及探究,便听到耳边简短的一声“有”。

沈策看着地上的马蹄印记,萧蕴龄已经离开,他掉转马头,驱使它往回。

-

萧蕴龄和许谨阳慢悠悠地走着,她不想骑马,因而许谨阳也牵着马跟着她身旁。

“凭你的家世和……”他停顿了一下,含糊地继续道:“定能寻到其他如意郎君,他那样逼迫你,不是良人。”

“那你姐姐呢?”萧蕴龄语气微微嘲讽,“不是良人的话,她怎么可以。”

许谨阳无从反驳,他不愿正视内心的卑劣,只苍白地解释:“她不一样。”

萧蕴龄扯动嘴角,她叹息一声,“你劝我又有何用,你不如去劝说沈策,他才是我们开始和结束的主导者。”

许谨阳落后她半步,他又一次将目光落在她身上,知道萧蕴龄看不见,他停留的时间比任何一次更长。

骑装勾勒少女纤秾合度的身形,她生了一副昳艳的模样,令他初见时误会她轻浮肤浅,可实际她如被圈养的鸟雀般弱小可怜。

沈策近些年在京中备受诟病,但是父亲曾说过此子前途不可限量,他知道女子于婚嫁一事的慎重,沈策是世俗意义上的良人,他劝说萧蕴龄离开沈策,无疑是令她错失一段姻缘。

不绝人之欢的警示令他心中纠结。

可她并不倾心沈策,她所求不过是一位能够护她爱她的丈夫,他踌躇片刻,红着脸道:“沈世子性情高傲,只要郡主另有选择,他必然不会纠缠心有所属的女子,其实我……”

萧蕴龄安抚白马的动作逐渐停下,风轻送少年清朗的声音,在树叶婆娑中,她似乎能听到他紧张的呼吸。

她等候许谨阳将那句话说出。

她没有注意到在几步开外,训练有素的战马踏地无声,高坐在马背上的男人目光落在她发红的耳垂上,没有了耳珰的遮掩,少女娇羞无所遁形。

“许公子。”他出声打断了害羞迟疑的许谨阳,对面那两人慌张地转身看过来,仿佛做了亏心事。

几日未见,他身上的气息更加深沉,萧蕴龄一见到沈策,便忍不住想起那天夜里的情形,他恍若实质的目光令她下意识退后一步。

许谨阳以为她害怕,他上前一步挡在她面前,如同上一次一般。

他虽有些缺点,但他是个正义之士。

沈策轻笑一声,他掠过莫名其妙的许谨阳,不容抗拒的目光看着他的金丝雀:“该离开了”

萧蕴龄一时进退维谷,她为难地看了一样许谨阳,轻声道:“我走了。”

她翻身上马,许谨阳忽视着沈策的注视,上前替她调马蹬,手掌托着靴子穿过银色蹬环,直到她身形稳定才放开。

萧蕴龄松了口气,在他的目光下策马前行。

许谨阳惆怅地看着萧蕴龄妥协地回到沈策身边,她说得没错,沈策位高权重,他掌控着开始与结束。

他忽然气馁自己的年少,只能看着萧蕴龄被带走。

她拥有漂亮的羽毛,应该纵情山林,而不是被囚于金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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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蕴龄拘谨地捧着糕点盒子,“你给我买的吗?”

沈策闭目养神,他不冷不热道:“吴百山买的。”

“我最近一直在等你。”萧蕴龄净手后,试探着靠近她,“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他总算睁开眼睛,她也看清了他眼中的倦怠,“萧蕴龄,是你抛下我。”

他提醒着她。

“我担心姐姐找我。”萧蕴龄见他不算生气,将自己靠在他怀中,她抱着沈策的腰,像一只慵懒的猫儿般晒着从车外照入的光线,“可是回去后,我又很担忧你,偶尔我听到姐姐府外盔甲走动的声响,都会想起你。”

“你最近是不是很累?”她的眼中藏着关怀,已然不见那天夜里惧怕他的模样。

沈策抬手抚摸她用簪子束起的长发,萧蕴龄为了骑马方便,未着其他饰品,只挽了最简单的发髻,因而簪子被摘下时,乌黑的发便顺着肩膀滑落,铺满她的身子。

她无措地看着沈策的动作,等到他将那木簪扔在一旁,她才恍觉他是嫌弃她这一身装扮。

“累。”

沈策将她抱在怀中,她柔软地靠在他的胸膛上,被长发半遮半掩的耳垂已经恢复冷玉颜色。

萧蕴龄身子颤抖了一下,她环抱在沈策身后的手指无助地缠绕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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