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夫分家,我连平妻也带走(40)
眼泪在拾月的眼睛里打转,她刚要用袖子擦,又想起这是甘棠送她的,便拼命忍着眼泪,脸憋得红彤彤的。
秋暄用帕子温柔地给拾月擦眼泪。
“为什么不许你说?”
“老夫人说侯府要有大难了。”
“所以老夫人装病,是为了带侯府躲过这一劫?”
拾月用力点点头。
真是奇了,老夫人如此说,江禁寒也是如此说。他们究竟知道了什么?
江禁寒或许是因为得知了如今的云阳侯是李代桃僵,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事早晚要泄露。
那老夫人呢,秋暄回忆,她的反常是从见到觋庄开始的。
如今觋庄死了,会不会有不同?
也不对。
秋暄意识到,老夫人见到觋庄后只是生病,可开始装疯卖傻是昨晚的事情。
“昨晚大夫去哪儿了?”秋暄突然问。
“大夫……”拾月茫然地摇摇头。
原来如此。
秋暄起身朝外走,并对拾月道:“我们去找大夫聊聊。”
拾月面露忧色,但还是跟了上去。
路走到一半,就碰到了老夫人院中的剪柳。
“大夫?大夫刚刚说少了一味药,她亲自出门买了。夫人找她有何事,可是哪儿不舒服?”
“问点症状。”秋暄解释,她回头看了眼拾月,将她推到剪柳身旁:“正好你将她带回去。”
剪柳连忙拉过拾月:“死丫头,怎么还要让夫人亲自送你回来。”
说着她狠狠瞪了拾月一眼,又对秋暄笑道:“夫人只管把她交给我,可别耽误了夫人的正事。”
秋暄刚拐过墙角,就听到剪柳狠狠责骂拾月的声音。
她略微蹙眉,但没有停留,反而加快了脚步。
去角门追,不对。
秋暄选了另一条岔路往北走。
甘棠现在就在角门,要么她会拦住大夫问一嘴,要么……
远远的,秋暄望见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要么大夫会因为心中有鬼而换条路走,比如僻静的没有什么人的小路。
秋暄快追了几步,一把摁住大夫的肩膀。
“卢大夫这是要去哪儿?”
出乎秋暄预料,卢东风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
“我说,我说!”
卢东风从怀中掏出一个信封,双手高举头顶递到秋暄眼前,嘴里还不歇气儿地道:“昨个夜里,老夫人让我去角门等着,我等来一个法师塞给我一张条子,法师戴着面具也没说话我连是男是女都不知道,我也不识字所以条子的内容我一个字儿都不认识。”
卢东风说完大口喘着气,就听到秋暄冷笑一声。
“这是什么?”
“是老夫人让我带出去的,她说我只管出去,自会有人来取,我一个字儿没看,我不认识!”
“不认字?”信件没封口,秋暄取出信来看。
“认认认,我嘴快说错了。”卢东风连忙道,“那条子上的字跟鬼画符一样,我哪能认出来啊,老夫人接过条子就让我走了,还说不管听见什么声音都不许开门出来。我一宿没敢睡也没敢动弹,是听到院里有动静了我才偷跑出来去药房里躲着假装自己磨了一晚上药。”
如卢东风所言,纸上胡乱画了一通,看不出什么名堂。
“为什么派你去?”
“因为我倒霉啊。我入府那日走在路上被个法师撞到,药箱都摔裂了,东西落了一地。谁敢惹法师啊,我就自己起来把东西都收了,哪知道那个法师扔了一封信在我的药箱里,我急着入府也没瞧仔细,给老夫人看诊的时候,她摸到信封,就问我是什么,我就给她读了……完了,全完了……”
她说话太急,带出一连串方言,秋暄努力辨认,一个不留神松了手,卢东风跌在地上。
她哭道:“要是被人知道我一个大夫跟那帮神棍搅在一起,我以后还如何行医啊。”
“你觉得你自己说的话可信吗?”秋暄的语气没有丝毫波澜。
卢东风打了个哭嗝,沉思片刻,连忙抓住秋暄的衣袖:“入府那日有人看见法师撞我了,路边卖梨的,还有、还有云阳侯!他正好出门,看见了!”
敬北安?她这几日都没碰见敬北安。
卢东风小心翼翼地看着秋暄:“我说的都是实话,夫人您想,我行医行好好的,何必要自毁名声与那帮坑蒙拐骗的神棍搅和在一起。可云阳侯府我也不能得罪啊,要是老夫人说我医术不精,我一样要完蛋。”
“既然老夫人都安排好了,那我就不管了。”
“夫人,夫人!你要管啊!”卢东风连忙抱紧秋暄的大腿,“夫人您救我啊,老夫人老夫人要害您,救我就是救您自己啊。”
“看来你知道的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