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夫分家,我连平妻也带走(41)
秋暄拎着卢东风的衣领往自己院里去。
“说来听听。”
*
夕阳西下,余晖照入书斋,在地上划出泾渭分明的黑白空间。
侍从隐在黑暗中,轻声向敬北安汇报消息。
“在云阳侯府外游荡的法师都退了。”
“是吗?”
“咱们的人手不够,若要去查明缘由,必须……”
“不必了,我们本也不用在意
这个。”
敬北安站在窗前眺望,长公主的山庄坐落在山的西面,正好能看到皇宫的红墙金檐,大都内层层叠叠的亭台楼阁犹如一条大河横拦在敬北安与皇宫之间。
“你还要继续等下去吗?”侍从问,“时间不多了。”
“难道你有更好的主意吗?”敬北安回头问,“就算现在送信回去,也来不及了。”
侍从答不出来。
敬北安笑了,不再看他,继续欣赏这落日美景,直到皇宫北寺的塔尖上,最后一点光亮消失。
第30章 病从口入
秋暄在侯府的这几年从未来过药房。
这里地处老夫人院落的西边,有一个空荡荡的用来晒药的院子。
卢东风指了指院子的西北角:“东西在那儿。”
“你是怎么发现的?”边走边问。
卢东风缩在秋暄身后:“在那边晒的药味道老是不对,我就过去看了看。”
秋暄仔细嗅了嗅,什么都没有。
“就在墙角,你自己去看吧,我可不敢看。”
说着卢东风就往后退。
还没等她撒腿跑,秋暄就一把薅住她的衣领。
“你可不能走,来帮我认认这是什么,你不是大夫吗,还忌讳这些东西。”
“是大夫之前,我首先是个人。”卢东风一本正经地解释。
墙角已经被刨过,虚虚地掩着一层土,秋暄用扫帚一扫露出了坑里的东西。
一个匣子和一个黑罐子。
匣子里有浓烈的药味,即使秋暄分辨不出具体的东西,也敢说还是不碰为妙。
罐子倒是没什么味道。
“东西你都看见了,咱们走吧。”卢东风紧张地看着四周,再一回头,她差点叫出来。
“你打开它做什么!”
秋暄举起垫在手上的白布:“我又没碰到它。”
“有些东西你光是闻闻味儿就没命了。”
卢东风喘了口气,又道:“还好不是毒。”
秋暄二话没说就将罐子举到大夫鼻子底下。
“那你看看里头是什么?”
卢东风后退半步,又定睛看去。
“哎呀,吓死我了,原来是骨灰。”
“骨灰?”
卢东风在地上捡了根树枝,在里头戳了戳。
“是人的骨灰,你看还有半截手指骨呢。”
“看不出来是谁的?”
“我是大夫,不是通灵的法师。”
秋暄将罐子重新安置好。
“要知道是谁,就只能打开它了。”
“我是不是可以走了?”卢东风央求道。
“卢大夫尽可以走,但你出去以后,我可不保证你会不会碰到老夫人的人。”
“那……也不是走不可。你别突然开匣子!”
“开了。”
秋暄干脆利落地将匣子大开着。
里头是两个小人,身上缝着布条,就再没有别的东西。
“这难道是传说中的厌胜之术?”卢东风凑上来,好奇地打量,“你别说,做得还挺精致。”
秋暄辨认着布条上的字。
“这是老夫人的丈夫与长子的生辰八字。”
再往下看,秋暄皱起眉头:“这场法事是巫庄做的?”
“是那个能呼风唤雨的国师巫庄?”
“除了她,也没人敢叫这个名字了。”
秋暄将匣子重新放好,仔细填土将它与罐子重新掩埋。
她本不想掺和侯府的往事,可是老夫人与巫觋二人的交往,远超她的想象。
这让秋暄不禁怀疑,当年陆皇后的事情里,曾经的大长秋南宫韶,究竟扮演了什么角色。
“你回去吧,没有你的事了。”秋暄对卢东风交代,“你若是害怕这几日就住在侯府里,哪儿都别去。”
“你先等等。”卢东风拉住她。
“我那儿还剩点柚子叶,你要不要洗洗手。”
*
流水潺潺,从北山引下来的泉水,专门供给皇帝清修的静室使用。
取水的宦官宫女无不需要斋戒焚香,且全程不可以接触到水源。
有个小宦官,提水桶的时候滑了一跤,脸磕在水台上,当即就被拖下去挨了板子。
是昨天,还是前天的事来着。
巫庄想了想,竟也拿不准。她将双手伸进泉水中,轻轻揉搓,将香料的残渣悉数洗净。
细小的残渣顺着水流迅速流走,泉水又变得没有一丝杂质。
从这口泉水被造出来开始,巫庄就在进行这种恶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