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囚凰(234)
巴图尔叹了口气,把他往怀里拽了拽,让他靠在自己肩上。
“看什么呢?”他顺着沈砚的目光望过去,正好看见乌苏木给焉瑾尘喂了块肉,“看主子对焉城主好羡慕了?”
沈砚没说话,眼圈却有点红。
巴图尔拍了拍他的背,声音粗声粗气的:“主子那脾气,也就对城主这样。换了别人,早被他扔去喂狼了。”
他顿了顿,捏了捏沈砚的脸,“你看我对你不好吗?虽然我比你大了些,可我对你好啊……”
“谁稀罕你对我好。”沈砚挣了挣,却没真的推开他,反而往他怀里缩了缩。
巴图尔低笑起来,从怀里摸出块奶酥,递到他嘴边:“呐,主子怎么对城主,我就怎么对你。这样你开心了没?”
沈砚张嘴咬了口奶酥,甜香在舌尖化开。
他拍开巴图尔的手,气呼呼地说:“那你今晚可得……可得好好伺候我,不然……”
巴图尔的笑声更响了,他暧昧地拍了下沈砚的屁股,压低声音:“不然怎样?”
沈砚的脸腾地红了,没再说话,只是往他怀里钻得更深了些。
远处的歌舞声、笑声、酒气混在一起,把这个夜晚烘得暖融融的,连带着那些藏在心底的心思,都变得不那么尖锐了。
第140章 乌苏木跳舞
篝火噼啪炸出火星,映得乌苏木眼底的光又烈了几分。
他见焉瑾尘只盯着跳动的火焰,连眼角余光都没往歌舞那边偏,心头那点酸意忽然翻涌成势,猛地站起身。
“你给我看着。”他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指尖指向自己,“我跳得不比她们差,不许不看!”
焉瑾尘猛地抬头,眼里满是诧异。
他知道乌苏木骑射无双,知道他挥刀时的狠厉,却从没想过这人会跳舞。
乌苏木没管他眼底的惊讶,转身大步走向那群姑娘。
绿绸裙裾的姑娘们识趣地退开,给他让出中央的空地。
他扬声扫过全场,红发在火光里张扬如火焰:“今天我献次丑,跳给你们的城主看看!”
“好!”巴图尔第一个拍掌叫好,把沈砚往怀里按了按,“主子都多少年没跳了!阿古拉,跟上!”
阿古拉是草原上出名的摔跤手,此刻却也笑着上前,又招呼了几个会舞的蒙古汉子。
沈砚本想躲,被巴图尔按在怀里没法动,只能瞪着眼睛看——他才不要去凑这个热闹,跳不好岂不是丢人。
乌苏木朝乐师扬了扬下巴:“来支最烈的《骏马谣》。”
又转头看向焉瑾尘,指尖隔空点了点他,眼神里明晃晃写着“敢不看后果自负”。
焉瑾尘下意识攥紧了酒杯,陶碗的冰凉顺着指尖漫上来,却压不住心头的跳。
乐声骤然炸响,马头琴拉出急促的调子,羊皮鼓敲得人心头发颤,像有万马在草原上奔腾。
乌苏木的身影猛地动了——
他没穿姑娘们的绸裙,一身玄色骑装衬得肩宽腰窄,动作却半点不含糊。
脚下的步伐快如旋风,时而如骏马踏雪,足尖点地时带起尘土;
时而如雄鹰振翅,双臂展开时猎猎生风,红发随动作甩出张扬的弧度。
他的肩颈转动得灵活,明明是硬朗的线条,却转出了草原的辽阔;
胯部的摆动带着野性的韵律,每一下都踩在鼓点上,像在与大地共振。
最惊人的是他的眼神。
自始至终,那双亮得像星子的眼睛都没离开过焉瑾尘。
跳得急时,眼底燃着势在必得的火;
动作缓下来,用手背抹汗时,又透着点邀功般的期待;
偶尔一个转身,长发扫过脸颊,投过来的目光竟带着点勾人的笑,像在说“你看,我没骗你”。
他跳得哪里是姑娘们的柔婉,分明是草原汉子的悍与烈。
每一个动作都带着力量,却又不失流畅,像在马背上挥鞭,又像在摔跤时转身,把他骨子里的张扬、自信、甚至那点霸道,都揉进了舞步里。
周围的叫好声浪一波高过一波。
姑娘们红着脸拍手,汉子们跟着节奏吆喝,连巴图尔都忘了管沈砚,只顾着拍大腿叫好:“好!就该这样跳!”
焉瑾尘握着酒杯的手指渐渐收紧,指节泛白。
他忘了移开视线,忘了乌苏木方才的幼稚,甚至忘了两人之间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纠葛。
他只看见火光里那个耀眼的身影——红发飞扬,笑容坦荡,跳得那样投入,那样尽兴,仿佛整个草原的风都聚在他身上。
原来乌苏木也有这样的一面。不是那个强势逼人的征服者,不是那个总爱耍赖的投喂者,而是个生于草原、属于草原的灵魂,自由、热烈,带着灼人的生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