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么孤独(36)
他调整了进攻的节奏,不再径直冲撞,而是小幅度地抖动,同时问我:“不过我一直挺好奇,你坐在《新闻中国》的镜头前,知道镜头之外有1.5亿双眼睛盯着你,那时候心里在想什么?”
某个敏感点冷不防地被触碰到了,我不自禁地仰起脖子想要喊叫,但在出声的瞬间又咬住嘴唇,生生咽下。缓了一会儿,我才说:“我不喜欢舞台,也不喜欢镜头。”
“怎么可能?镜头里的你那么挥洒自如,那么光彩夺目!”他停了一下,听这诧异极了的声音,貌似不信我的话,“为什么?”
“不是为了那个人……我根本就不会去当什么主持人。我厌恶聚光灯,害怕受关注,观众的眼睛常常让我感到无所适从,每次登台我都不得不努力伪装出笑脸,其实满心怨恨和恐惧,我总觉得自己下一秒就会结巴,就会把一切都搞砸……”也许是一阵阵上涌的快感让我神识不清,我竟在这个男人面前吐露出实话,我说每次上舞台,每回面对镜头,一想到那么多人正盯着我,我都痛苦得想嚎哭,想大叫。
随我话音落地,眼前的大幕竟徐徐拉开了——
我这才发现剧场内竟已坐满了观众,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他们全都瞪大双眼,正对着落地玻璃后这个赤身裸体、白日宣淫的我。
若不是还被身后的男人牢牢钳制着,我一准当场腿软倒地,我这辈子从未受过这样的惊吓,胃内瞬间翻江倒海,张口就差点吐出来。
“穆朗青你疯了!你这个疯子!”我到底是个名人,抵死也不能丢这样的脸。我疯狂挣扎着想要逃跑,将这面巨型玻璃拍打得砰砰作响,全身的骨节亦随之扭曲、错位,“你放开我!快放开我!”
“别动……别动!”一向游刃的穆少爷竟也差点制不住我了,他一口咬住我的耳垂,用牙齿使劲碾磨一下,试图用疼痛令我清醒,他说,“他们看不见……他们看不见。”
那点锐痛果然令我稍稍冷静下来。这才注意到舞台上一个打扮新奇的老外正在表演,观众们的目光随着这老外移动,不时被他夸张的肢体动作与面部表情逗得哄堂大笑。
原来眼前的是一面单向透视的玻璃,我看得见他们,他们却看不见我。
“穆朗青,你他妈就是疯狗!”意识到被这男人耍了,我怒气直冲头顶,身体的反应却比平时更加坦诚、热烈。而此刻的舞台背景音恰是管弦配乐混杂着隆隆惊雷,观众们对这单向玻璃后的一场激烈性事也一无所知。
我犹然遍体起栗,穆朗青却自我背后俯身拥抱,吻落在我的头顶:“想喊就喊吧,他们听不见,想哭就哭吧,他们也看不见。”
意识到这玻璃隔音效果也佳,我很快就在观众为默剧演员的喝彩声中忘乎所以了,真就大喊起来,把这多年来积攒的怨恨与恐惧一股脑地全宣泄出来。
这些年我伪装得几近麻木,自己都快信了,此刻方知卸下伪装是何等痛快。
太痛快了。
在这一双双老老少少的眼睛面前,我痛快得一团糟,整个人陷在了穆朗青宽阔的胸膛里,发出了自打我们肌肤相亲以来最快意的一声L叫。
穆朗青也终于为我的反应感到满意,他大笑两声,一边继续猛烈地进出,一边附在我的耳边沉沉喘气:“你刚刚说……重大节日时《新闻中国》会有特殊问候,那么端午呢?”
端午已经过了,我说:“各位观众晚上好,今天是6月7日,农历五月初五,端午佳节粽叶香,龙舟竞渡鼓声扬,欢迎收看《新闻中国》。”
明明说着全国最庄重严肃的开场白,却因此离经叛道的行径,平添了几分不可言说的快意。
“七夕呢?”
七一近在眼前,我接着说:“各位观众晚上好,今天是8月7日,农历七月初七,是中国传统节日七夕节,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此情此景下,这千古传颂的爱情诗句,竟有这么一瞬间也扣动了我的心。
可惜,这念头很快被一阵倏然响起的手机震动声驱散了。
保持着与我结合的姿势,我身后的穆朗青接起了一个电话,简单地回了一声“知道了”。收线之后,他立即在我身后加快了冲刺的速度,几十下后就完全释放了。
他这边比往常结束得潦草,我却难得有这份兴致。我有些不满地转过头,问他:“怎么了?”
“你的朋友来了。”说话时,他那深情又寡意的眉眼间,有股掩不住的喜色,仿佛来的不是一个朋友,而是一条大鱼。接着他掰过我的下巴,低头覆住我的唇,以一个缠绵的长吻收束这场X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