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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郁,我知道错了/薄情总裁的替身新郎(49)

作者:米莎的梦 阅读记录

江郁睡得很沉,麻醉和手术消耗了他本就所剩无几的精力。贺凛依旧维持着那个僵直的坐姿,像一尊不知疲倦的守护石像。只有偶尔眨动的、布满血丝的眼睛,证明他还清醒着。

后半夜,江郁在干渴中再次醒来。喉咙里像是塞了一把沙砾,每一次吞咽都带着刺痛。他动了动手指,发出一点轻微的声响。

几乎是同时,贺凛就俯身过来,阴影笼罩下来,带着一股挥之不去的疲惫气息。

“要喝水?”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嘶哑,却异常敏锐。

江郁说不出话,只是极轻地眨了一下眼。

贺凛立刻起身,还是用棉签,沾了温水,小心地湿润他的嘴唇。动作比上一次更稳,也更轻柔。做完这一切,他并没有立刻坐回去,而是站在床边,借着廊灯微弱的光,低头看着江郁。

江郁也看着他。黑暗中,彼此的面容都模糊,只有轮廓和呼吸可辨。

“还疼吗?”贺凛问,声音轻得像怕惊扰了夜色。

江郁沉默着。疼,当然是疼的。身体像是被重组过,每一处都在叫嚣着不适。但他摇了摇头。比起身体上的疼痛,心里那片荒芜了太久的地方,似乎更难以忍受。

贺凛看着他摇头,心脏像是被细针密密地扎过。他知道江郁在硬撑,一直都是。

“睡吧。”贺凛最终只吐出这两个字,重新坐回椅子,将自己重新埋入阴影里。

第二天,天光大量。医生来查房,仔细检查后,表示江郁恢复情况符合预期,可以尝试进一点流食,但需要绝对卧床,不能随意移动。

贺凛认真地听着,逐字记下。医生走后,特助送来了清淡的米汤和必需的日用品。贺凛亲自试了温度,才用小勺一点点喂给江郁。

江郁靠在摇起的病床上,顺从地喝着。他的视线落在贺凛专注的侧脸上,看着他眼下的乌青和下巴上新冒出的胡茬,看着他因为小心而微微蹙起的眉头。

米汤见底。贺凛拿过纸巾,想替他擦嘴,手伸到一半,又顿住,将纸巾递了过去。

江郁接过,自己慢慢擦了擦。动作间,牵扯到腹部的伤口,他几不可察地吸了口冷气。

贺凛的指尖瞬间蜷缩,喉结滚动,却强忍着没有上前。

“江澄那边,”江郁忽然开口,声音依旧虚弱,但清晰了一些,“别告诉她具体情况,就说我出差了。”

贺凛愣了一下,随即点头:“好。”他顿了顿,补充道,“画廊那边,我也让助理去打过招呼,说你临时有事,工作他们会处理好。”

江郁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这种被妥善安排的感觉,陌生又熟悉。陌生在于,过去的贺凛只会粗暴地干涉;熟悉在于,似乎从他拍下那幅画、解决社区纠纷开始,他就在用这种沉默的方式,替他扫清障碍。

接下来的几天,在医院这种与世隔绝的环境里,时间仿佛被拉长、扭曲。贺凛几乎寸步不离病房。他处理必要的工作靠电话和特助跑腿,其余时间,就是守着江郁。

他学会了如何扶着江郁去洗手间而不会牵扯到伤口,记住了他每一种药的作用和服用时间,甚至能通过江郁呼吸频率的细微变化,判断他是睡着了还是醒着。

他依旧话不多,行动却细致入微。会在江郁看书时,默默调整好床头灯的角度;会在夜里江郁因为伤口不适而辗转时,第一时间惊醒,低声询问是否需要止痛药;会在他因为卧床太久而肌肉僵硬时,用专业手法帮他按摩小腿——这是他特意咨询了康复师学的。

江郁大多时候是沉默的。他看着贺凛做这一切,不拒绝,也很少道谢。两人之间流淌着一种奇怪的氛围,不像冰释前嫌的亲密,也不像仇人之间的对峙,更像是一种……疲惫至极后的休战,和一种心照不宣的观察。

直到出院前一天。

傍晚,夕阳的金辉再次洒满病房。江郁靠在床头,看着窗外被染成金红色的云层,忽然开口:“那本画册,修复好了吗?”

贺凛正在给他削苹果,闻言,动作一顿,刀刃在指腹上划过一道浅浅的白痕。他放下刀和苹果,拿起手机:“我问问。”

他走到窗边,拨通了修复专家的电话,低声交谈了几句。挂断后,他走回床边,看着江郁:“王老师说,基本恢复了,明天可以送回来。”

江郁“嗯”了一声,视线依旧落在窗外,过了几秒,才极轻地说:“那就好。”

贺凛看着他被夕阳勾勒得有些柔和的侧脸,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他重新拿起苹果,继续削皮,状似无意地问:“出院后,是回公寓,还是……去我那边?有佣人,方便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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