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尊之恃宠而娇(89)

这里是太极宫,且是太极宫的寝殿之外,除了青莲和点禅以外,没有人可以靠近这种地方。

阿青先是愣了一下,随后脸色发红,仓促地伸手脱下,道:“我……我不冷的,我……”

“夜深了。”宣冶看了他一眼,然后若无其事地移开目光,“你要继续等的话,会越来越冷。”

这是春夜,又不是凉爽的夏夜,到底还是会寒凉的。而且晏迟与阿青出来时有些仓促,的确添衣不多。

阿青仍是不好意思,正要脱下披风退还给她时,忽地被按住了手腕,阻止了他的动作。

碰到手腕的掌心有些粗糙,是一个武将的手,掌纹清晰。即便是这么多年的御前侍墨,也不能改变其本身特质的一分一毫。

但她的掌心却又温暖,指节瘦长,指甲圆润漂亮,因在御前侍候,还戴了象征身份的尾戒,从金银编织的戒身上嵌了符合品级的红润宝珠。

只是轻轻地触了一下,却让阿青觉得手腕都发烫起来,他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不敢再擅自归还,而是略微转过身,将手背到了身后。

十七八岁的年少儿郎,正是春心萌动、慕少艾的时候。阿青面对着空荡荡的宫殿一角,却犹然觉得胸腔里混乱地跳动,热意一直从脖颈间烧上来,灼得人耳尖通红。

寂冷残灯。各自之间的心事在无声间蔓延生长,逐渐扎根。

别说一旁脸色发红的阿青了,连宣冶都觉得有点怪怪的,寻常人家的女人到她这个年纪,已经后裔绕膝,儿女都快要到能嫁娶的年纪了。她今年三十又三,而那一边的小郎才十七岁。这样的“狼子野心”说出去,恐怕还真要惹人笑话。

不等他人笑话,另一边从内殿里退出来的青莲女使就先愣了一下。

她望了一眼殿内,又看了一眼殿外,目光在阿青身上靛蓝色的明月飞鱼服上停了停,跟宣冶招了下手,让她过来。

她站的位置远,两人交谈,倒不至于让阿青也听到。等到宣冶到了面前时,她上下将人打量一番,才道:“你这是跟着陛下出去走了一圈,连这颗沉寂多年化成灰的心都活泛了。”

青莲与宣冶不同,她是正儿八经的宫廷女使出身,是太初四年入宫,随后一路做上来的,她收养的几个小徒弟,大多数被殷璇当暗卫培养去了,其中那个教养的最好的小哑巴,名叫燕飞,是晏迟身边的女使。

宣冶早已下了决心,厚着脸皮道:“我见他温顺可亲、脾性柔和,觉得很好。”

青莲瞥她一眼:“小郎君年轻貌美,小你十几岁,你那是喜欢他么?你那是馋他的身子。”

宣冶原本还没想到这儿,等青莲提了,她才猛地想起这一茬来,脑海里回旋着“年轻貌美”什么的,忍不住咽了咽唾沫,有点没出息地道:“对,我馋他身子……”

青莲笑了一下,刚想转身去做别的事,忽地被宣冶拉住了衣角,道:“你不是也没成家?”

“……我今年二十五,比陛下还小一岁。”

宣冶讪讪地松开手,道:“那好像是,不是很着急。”

青莲看了她一会儿,转过去见到从夜色之间逐渐蔓延过来,投映在殿外小窗上的月色,沉默片刻,低语道:“……急也没有用。”

————

次日清晨。

殷璇是在三更时才慢慢退下烧的,药效起得很慢。等到怀抱的温度降下时,晏迟才迷迷糊糊地睡过去,等到五更左右,殷璇下榻上朝,即便动作小心,可还是把人吵醒了一点。

只是他实在太困,即便有些感受到了,也没能爬起来,反而被殷璇扯着被子盖好,连被角都掖紧了。

晏迟昏沉迷糊地又睡了一会儿,等他醒过来时,殷璇已上朝去了,殿外伺候的人听着声音进来,将洗漱更衣的物件准备妥当,连早膳都温得正是时候。

晏迟一应洗漱过了,随后略微用一些早膳,随后见到阿青从屏风外进来,给他整理衣衫。

晏迟眼力很好,一眼就能看出阿青与往日有些不同。阿青在系领口的蝴蝶扣时,晏迟忽地问道:“发生什么了?”

“啊……?”阿青愣了一下,然后立即有些脸红,欲盖弥彰地辩解道,“什么都没有,就是在……在外面等哥哥。”

“你没有回去?”晏迟一怔,“归元殿外面的居所,只有点禅的位置,你若不是在他那里暂歇,恐怕要等累了。”

阿青摇了摇头,稍稍心安之际,又听到晏迟继续问道:“宣冶大人也在外面?”

阿青的手一抖,明明什么也没发生,还是半天都没系上扣子,抿了下唇,回道:“五更的时候,大人随陛下上朝去了。现下应该在前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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