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麽好意思做？”她顿了顿, 及时修正自己的说辞，“不对, 不是做，是……”

“方北！”他低吼出她的名字，制止她再往下说，睁大着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方北觉得他很想拿东西堵住自己的嘴，让她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倒也不是不行。

“你兇什麽？”方北说，“你做错了事还有理了？”

她惯会恶人先告状。

张牙舞爪，咄咄逼人，不是猫儿，而是炸毛的小狮子。

他看着小狮子锁骨处被自己嘬出来的一小片红，白嫩嫩，怯生生的躲在衣领下，突然就不生气了。

他问她：“我做错了什麽？”

方北说：“你不愿意和我做。”

“你不应该……”沈纵一时不知道该怎麽用最最不伤人的字眼来告诉她，“总是在我面前说这种话，更不能主动对一个男人提出与此相关的任何要求。”

“我主动的人是你，”方北想当然地反驳道，“不是别人。”

方北就是有能力，上一秒让你恨得牙痒痒，下一秒又被抛上天堂。

“你不是别人”，这几个字就能让他忘了她刚才说过的所有伤人的话。

“你不愿意和我做，是因为还没有下定决定和我在一起，对吗？”她垮下脸，看上去真的很伤心，“那你为什麽要抱我亲我和做那些事呢？”

她还有让人自责内疚的本事。

你抱我亲我摸我但不和我做，就是你的错。

“当然是因为我喜欢你，我想和你亲近，”沈纵拉起她的手，拽了一下，椅子离床沿很近，她被拉到他腿上坐着，象征性地扭了两下就不动了，乖乖地坐在他腿上，两人面对面，他低头看着她，“但我不想伤害你，至少在我不能完完全全地给予你承诺之前，我不能那麽做。方北，你明白吗？”

“我明白，”方北双手勾他脖子，恹恹地说，“你不愿意给我承诺。”

“不是我不给，”沈纵擡手，将她鬓角的乱发勾至耳后，平心静气地说，“只是我们之间还有很多问题需要解决。”

最大也最难的一个问题就是他们的关系。

方敬贤和楚沁的婚事已经提上了日程，不出意外，今年年底时，他便会成为她的哥哥，而她将是他的妹妹。

除了他们自己，这世上恐怕没人会支持他们在一起。

更别说哥哥和妹妹做暧。

光是流言蜚语就能把他们杀死。

“如果不是秦……”她懊恼道，“我们已经做了。”

今晚的时机很好。

如果不是后来发生的事，他们会从金陵府一起回到碧翠湾。

她当然不能过早暴露自己的想法。

两人在沙发上亲热一会儿后，她会主动说“晚安”，然后回到自己房间。

但洗澡时她会因为地砖太滑而摔倒，只能打电话让他过来帮忙。

他把她打横抱到床上，转身去拿药箱时会被她拉住手腕，她被他临时裹在浴巾里，身上的水很快把床单弄湿一片，眼里也是浓重的水汽，她说“别擦药了太难闻，口水也能消毒呀”。

他们滚在一起。

他起初肯定是不愿意的，但他今晚喝了酒，自制力变差，最后架不住她的软磨硬泡。

他们昏天暗地一晚上，直到每一根骨头，每一根神经都疲惫不堪。

“方北，我确实很想要，”他艰涩地开口，“但我不能。”

“难道我们一日没有未来，就只能用手和嘴吗？”方北说，“你是男大学生，不是男老夫子，不必去守这些迂腐陈旧的东西。”

“我守的不是这些，”沈纵说，“我守的是你。”

“我不需要你这麽对我，”方北脾气上来，“你听见了吗，不需要！”

“那你要什麽？”沈纵压着音量，“要我草完你不负责任？还是你原本就没想要我负责只是单纯地要我草？你是这麽想的吗，方北？”

她确实是这麽想的。

可她不能这麽回答他。

因为他可能会气到杀了她。

“你这麽兇干什麽！”她手指点在他胸口，点一下说一个字，“说话大声就有理吗？你听听你刚才说的都是些什麽？那些才是你的心里话吧？还是你根本就是不行？”

方常青说她不讲道理，所以要去念哲学系，现在看来，起码要本硕连读再读博才够。

沈纵都快被他气笑了。

恶人先告状真是被她玩明白了。

沈纵抓住她的手，她下意识反抗，不小心碰到他受伤的那只手，他只是轻蹙了下眉心，连个声音都没发出，她就紧张地捧住缠着纱布的手腕仔细地察看。

“疼不疼？谁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