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水淌过溪底的粗糙砂砾，浸透了有着薄茧的修长。

方北在真空般无法正常呼口及的后劲中，迷迷糊糊地拉住他的手，阻止他低头品尝溪水的味道。

他却连带着她的手，一起放进了口中。

方北在蒙着雾气的视线中，看他一点不落地忝干净溪水。

啊——

她想，真真的男瑟误人。

她问：“什麽味儿的？”

他不说话，让她自己尝。

最后他啄着她嘴角，轻声说：“是甜甜的蓝莓味。”

方北摘下耳机时弄乱了头发，沈纵伸手把被她晗在嘴角的一缕发丝拿出来勾至耳后。

方北瞥了眼背对他们正在装弹的工作人员，几不可见地蹙了下眉心。

工作人员转身时，沈纵已经收回手，就像刚才什麽也没发生过。

“您如果想玩，我可以教您。”工作人员对沈纵说。

“不用了，”方北说，“我来教吧。”

工作人员把枪用链子锁住后就离开了。

沈纵从没玩过射击，方北得从头开始教。

“站开一点，和肩膀同宽，手臂太高，别太高了，嗯，头不要歪。”方北站在沈纵斜后方的位置，一点点矫正他的姿势。

“就这样，很不错。”她不吝赞美。

从她的角度看过去，沈纵持枪的姿势很帅，这麽评价其实不太準确，应该是她在过去所有的影视作品或者点赞很高的热门变装视频里，见过的最帅的持枪背影。

宽肩窄腰，腿长又直。

方北用眼睛丈量了一下。

沈纵那把腰是真正的一枪半腰。

但用过才知道，这把腰……

差点把她的腰给干废了。

“然后呢？”沈纵略微低沉的声音在方北头顶响起。

方北回过神，莫名羞恼道：“然后就开枪啊还能干吗！”

“砰”地一声，电子语音响起“八环”的成绩。

第一次玩这个，算是不错的成绩。

方北又指导了两回，沈纵的成绩很快就稳定在了九环和十环。

子弹打完，沈纵放下枪。

方北坐在后面不远处的休息椅上，歪斜着身体，手肘撑着额头，像是快睡着了。

待沈纵走到她面前，眼里才重新聚起焦距。

“打完了？”她懒懒地说，“让他们给你再装……”

一片阴影罩在她头顶。

沈纵弯腰俯身，双手撑在椅子两侧，低头看进她眼睛里。

“可以告诉我，为什麽不高兴吗？”

顾若锦说他们下山后她就起来了，既然醒着，他发了那麽多条消息，她怎麽一条都不回？

刚才进来时他看了一眼，手机就放在她眼前，屏幕亮一下，她就能看见。

大半天不理他，还跑来玩这麽暴力的东西，很难不让他怀疑她是故意的。

方北下意识避开他的直视，“没有。”

沈纵没追问，低头克制地扫了眼她交叠着的双月退，柔声问：“还疼吗？”

“什麽？”方北没听懂。

沈纵曲起手臂，贴得她更近，在她耳边说了什麽。

方北的脸瞬间通红。

她伸手推开他，恼羞成怒，“怪谁？”

“怪我，”沈纵承认完错误，哄道，“晚上任你罚，好不好？”

方北那点刻意放凉的心思又被沈纵一句话给勾了起来。

她双手抵在他胸口，手掌心之下是温热蓬泊的月匈肌。

不用把衣服月兑下来她也知道，上面有多少自己留下的抓痕和牙印。

和他身上原本那些疤痕交织缠娆。

像印象派天马行空的画，是上帝打翻的颜料盒子。

只一眼便让人信奋。

方北恍然大t悟——

原来这就是肖子君的快乐啊！

沈纵抓着方北的手，覆在自己侧脸上，在她面前放下所有姿态，祈求道：“别不高兴了，好吗？”

方北看着这双深黑如墨的眼睛。

它们像两个带有磁场的黑侗，只需和它对视超过两秒，就会被口及入其中，难以自拔。

她到底是喜欢的。

喜欢他的这双眼睛，喜欢他的脸，喜欢他在最快乐时不再矜持克制的表情……

“真的随便我罚吗？”方北问。

沈纵点头，“嗯。”

抵在月匈口的双手上移，揽在他脖子里，整个人像化了的冰激淩，甜车欠地挂在他身上。

“舍不得罚你，”她说，“晚上我继续教你玩好不好？”

“教我玩什麽？”沈纵问。

“当然是……”方北顿了顿，撑起点上半/身，在他嘴角亲了一下，“玩抢呀。”

此抢非彼抢。

两人心照不宣。

方北有时觉得自己挺不要脸的，而这个不要脸的程度随着和沈纵跨越了最后的界限后，朝着一发不可收拾的局面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