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舣往旁边让了一下，盯着宋清音说：“我看见你的期末考成绩了。”

邬巧笔尖一停，和宋清音一起看向他。前桌两个正在说话的同学转过脑袋。

宋清音暂停英语听力，问他：“多少？”

她没有估分的习惯，考完一门放一门，相比于和同学对答案，她更喜欢将考后的时间用来执行下一项计划。

“八校排名第十三——”

邬巧：“？”

两个前桌：“？？？”

郑舣掐了一下自己，难以置信地继续说：“年级第九。你数学考了147，只比祁哥低两分。”

周围几个人都围了过来，一边惊叹一边追问。

不一会儿，周围几个班都知道实验班有个猛人，一下子从年级三十窜到年级第九，办公室充满了进进出出的学生，老师们提前将排名表张贴到各班，引来一片围观。

等到震惊的余韵散去，班上的人陆陆续续都到了，祁瑾宴才到了班。

他从前门进来，经过宋清音座位时，带来一阵皂角香的风。

宋清音低眸，盯着桌面上他逐渐远去的影子。

后桌男生朝他打了一声招呼：“祁哥，你又拿了联考第一。”

他“嗯”了一声，嗓音很淡，漫不经心，无端让人想起清冽遥远的雪山。

中午放学，住宿生们都打算吃完午饭回去收拾宿舍。

宋清音跟邬巧说了一声，坐在座位上，等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她站起身，去最后一排找他。

春日将至，窗外拂来湿润的风。他坐在最后一排，转着笔凝望窗外的乔木，宋清音走到他桌前，轻声问：“要一起去吃饭吗？”

祁瑾宴想着今早发生的事，本来不打算吃饭了，忽然听见那道轻轻的嗓音。

他转过头，看见宋清音站在他桌前，琥珀色双眸望着他，眸底有一丝紧张。

祁瑾宴心里一动，把笔放到桌上，站起身说：“行，走吧，你想吃什麽？”

两个人一起去了小炒店。这家店口碑不错，店里学生很多，宋清音发现祁瑾宴对食物确实没什麽特别的偏好，便点了一些好评如潮的招牌菜。

吃到一半时，餐桌上的纸用完了，店里服务员太忙，顾及不到这里。祁瑾宴见她抽不出抽纸盒的纸，就去柜台，拿了一包纸巾递给她。

两人吃完离开时，坐在店里的学生们还望着两人背影，悄悄议论着：

“他俩绝对在一起了，这气t氛。”

“校草竟然这麽照顾人，还给她拿纸巾，为什麽被校草看上的不是我。”

“高二理科班有一个传闻，今天早上传出来的。”

“什麽？”

“宋清音学姐——就是校草旁边这个，考了年级第九，联考第十三。”

“想喝什麽吗？”经过奶茶店时，祁瑾宴问她。

宋清音想和他多待一会儿，思索片刻说：“想喝果茶。”

祁瑾宴带她进店点单，在老板制作果茶的时候，两人坐在奶茶店靠窗的桌前。

天光大亮，门外的散尾葵舒展绿叶，街上学生们熙来攘往。祁瑾宴望着窗外，侧脸线条流畅，白颈修长。

宋清音悄悄看他，总感觉今天祁瑾宴话很少——他平时话也少，但偶尔会对她提起一些话题，今天却一直盯着窗户外面。

“28号好了。”老板叫了他们的取餐码。

宋清音站起身，和祁瑾宴一起去拿果茶。出门的时候，她光顾着盯祁瑾宴的背影，一时没留神，踩空了台阶，撞到他身上。

因为是现喝的果茶，老板已经插好了吸管。这一撞，宋清音杯子里的果茶立刻溢出少许，洒到祁瑾宴和她的校服上。

祁瑾宴回头，扶了她一下，看着两人的校服微微挑眉。

他没在意自己衣服上的污渍，去买了一包纸巾，擦掉她衣服的果茶渍。

因为带颜色的果茶渍不好擦，两人到了图书馆后面的洗手池，祁瑾宴用纸巾蘸了水，一点点帮她擦。

他手指隔着纸巾擦过她校服，宋清音呼吸一乱，觉得身上烧起燎原的火。

她移开视线，盯着图书馆后面郁郁葱葱的凤凰木，有意转移话题，随便想了一句话：“考年级第一的感觉怎麽样？”

“一般般。”

宋清音怔了一下，收回目光盯着祁瑾宴。

他有张一眼夺目的脸，眼睫毛微微低垂，专心擦拭的模样。

宋清音心跳一乱，重新移开视线，好几秒后才心慌意乱续上话题：“……哦。如果我考了年级第一，一定很开心。”

“这麽想考年级第一，就因为它听起来厉害？”他重新拿出一张纸巾，蘸了水，继续擦拭。

宋清音呼吸微屏，心里想，其实是因为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