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宋清音迟疑须臾，说, “我妈妈可能不喜欢我早恋。”

“嗯，我们只是做了一个约定。”

宋清音笑, 和祁瑾宴告别，握着糖进了小区。

国庆假期结束, 学校举行月考。宋清音坐在祁瑾宴后面, 一边写题，一边望他的背影。

她出了考场后, 听见邬巧说起一个传闻。

“隔壁市的河道上飘了一具尸体，据说是一对情侣恋爱，女生怀孕了，怕被发现，把孩子扔进河道。”

宋清音：“……？”

邬巧：“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很多人都这样说，贴吧也有传闻，还有人贴细节，说那对情侣是明中高三（6）班的。”

放学回家，叔叔在厨房处理虾头，妈妈在书房用电脑表格核对工厂账目。

妈妈是自学电脑，偶尔要翻动电脑桌上的一本《Excel使用手册》。书房门半开，宋清音经过时，妈妈看见她，叫她进去。

“音音，今天是你上了高三的第一次月考吧，怎麽样，题目难不难？”

“还行。”到了高三，夏城一中早已教完所有知识点，在进行第一轮複习。

“今天有朋友跟我说，明中没有评上今年的一级达标校，因为有个女生怀孕了。”

宋清音睁大眼睛。

妈妈放下鼠标，打量宋清音：“音音长大了，有一双惊人漂亮的眼睛。音音，这是你高三沖刺的最后一年，不要走弯路。”

“……嗯。”

“音音有心仪的男生吗？”

宋清音犹豫一瞬，担心节外生枝：“没有。”

“那就好。”妈妈说，“妈妈当年走了多少弯路，你也是知道的。妈妈吃了很多苦，音音，妈妈希望你不要吃这些苦。”

“嗯。”

晚餐时，叔叔用公筷给宋清音夹了很多虾，说虾补脑，要多吃。

宋清音道谢，想起妈妈被爸爸用一篮子活虾砸过，很怕活虾，叔叔就独自在厨房处理虾头。

“爸爸，我也要。”妹妹端起碗说。

叔叔笑，给妹妹和弟弟也夹了一些：“急什麽，姐姐有的，你们也有。”

从前，叔叔说这些话，妹妹总会反驳，如今只是低头吃虾。

月考结束，明中出了通报。原来女生是悄悄去小诊所查是否怀孕，被发现了，河道之类的传言都是假的。

“衆口铄金，积毁销骨啊。”邬巧惆怅，“怎麽可以以讹传讹到这个地步，害得我昨天在宿舍做了噩梦。”

宋清音随口回应几句，低眸看自己的错题集。

徐老师在讲台上说：“这星期六下午六点开家长会，大家记得告知家长。”

“老师，这学期家长会这麽早开啊。”郑舣说。

“高三了，总要提前动员一下。如果你们都能保送T大，我也不用操这份心。”

徐老师这话一出，衆人都羡慕地看向祁瑾宴。祁瑾宴的竞赛成绩有目共睹，如果不出意外，是会被保送的。

T大，最顶尖的高校之一，无数学子梦寐以求的学府，拥有极高的门槛，分到各省的保送名额很少。

虽然除了T大保送，还有其它院校的保送和自主招生，实验班一些同学也许不用遭受高三下半学期的折磨，但T大毕竟意义非凡。

郑舣说：“老师，我也想保送T大啊，可我不是祁哥喜欢的人，他又不会尽心尽力辅导我，还天天给我喂题。”

全班哄笑，十几道视线若有似无地飘向宋清音。

鹿槐受不了：“拜托，你是男的，祁哥疯了才会喜欢你。”

郑舣：“祁哥，我愿意为了你装成女生——”

祁瑾宴一道视线扫过去，郑舣感觉自己脖颈发凉，摸了摸后脖颈，不敢再说话。

徐老师拍了拍讲台，制止住这群猴儿，她的视线掠过宋清音和祁瑾宴，让大家拿出练习册做题。

2014年10月11日，星期六。因为国庆调休，这天是工作日，学生上学，家长上班。

月考成绩公布，祁瑾宴年级第一，宋清音年级第二，徐老师把宋清音叫到办公室，奖励她一本笔记本，说了一些鼓励的话。

“谢谢老师。”宋清音拿着本子说。她已经有了很多笔记本，徐老师似乎十分看重她，有时候还会顺手给她一盒早餐奶，只是提醒她不要四处宣扬。

“清音，你是一个很稳重的孩子，老师一直很欣赏你。”徐老师微微一顿，“前几天的课上，同学们说的话你也听见了，在这个年纪，有一些青春期的萌动是很正常的，但不要越界，明白吗？”

“嗯，我明白。”

徐老师拍了拍她肩膀，让她离开，同时打开电脑做一份演示文稿。宋清音认出，这是家长会要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