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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死后遇见亡夫(31)

作者:一钤生生 阅读记录


帝皇一笑而过,翻过这篇。

“玩笑罢。魏卿切莫紧张。”

而后天子话锋一转,问起一事。

“前些日子,朕听闻京中骤起风波,生了一场闹剧?可有此事?”

他问得模糊,魏峥道:“早先臣已上书此事。”

似早有预料,帝皇话接的极快:“朕不曾见过,魏卿无事,便具细说于朕听。”

魏峥翻了一页掌心对策,果见条陈提名“宋周臣”。

闻言。

魏峥微顿,将几日前奏折所言一字不落複述。

正说到收尾处,天子却面露喜色,骤然起身离去。

待天子远去。

内侍才姗姗一句:“魏大人稍等片刻,宋大人有要事禀报。”他企是这样一句便能轻易打发的?

魏峥胸怀盈雪,寒意沉沉。

虽他得了权势地位,纵然当衆抗旨,皇帝也奈何不了他。但他意志早已萎顿消沉,与皇帝对峙夺权又觉得没甚意思。毕竟他当了无生趣,不曾畏惧心外之事。

帝皇一去便不回,辞宫归家时,他已跪了整整两个时辰。魏峥自问心胸狭窄,自三年前微宁杳无音信,心尖更是只放得下微宁一人缩影。

那位睚眦必报的皇帝做任何事,其实都入不了他的心。

虽是如此心性淡泊,可他心仍旧不安,哪怕锦绣仙境,万般顺遂,仍旧愧不敢当,不敢轻易茍且。

只摧心折身,有片刻平静。

如今魏峥身处金鸾殿,心却同在无间狱,百般煎熬。俯身跪地之时,念着微宁,他才敢卸下心头重担,偷生半刻。可这并不意味着,他任由当权者揉圆搓扁。

皇帝走后一个时辰,迟迟不归。

琉璃华贵冰冷,轻袍单衣的魏峥直身,膝盖触地,温不热锥骨渗体的凉意。

魏峥膝盖一片麻木刺痛。

他紧皱眉,心神冷凝,乌黑纤长的眼睫笔直下垂,在眼睑处投落淡淡的青影。

魏峥思忖片刻,起身便往外走。

许是过往他积威甚重,上书房的内侍见他一脸寒霜,甚至不敢疾言厉语,更不敢拦他,任由他一路出去上书房,往议政内庭扬长而去。

果如他所料,在内庭得见天子和宋周臣,君臣对坐,相谈甚欢。

魏峥当即便要告退出宫。

天子却不準许,硬留了他又四个时辰,乌金西坠,深灰色的天际残阳似血,这位发了神经的皇帝才準魏峥出宫回府。

魏峥出了宫门,一径策马来寻陆压。

陆压告他左相府一事,至此他才知皇帝为何平白做戏,留他一日。

“那位怕你插手此事,专程提前调度,传你入宫一日,挑了你不在发难。”

陆压咂摸一下,将前因后果串了起,嘿然出声。

“宋周臣向来自视甚高,与你相比,不愿承认自己落了下乘,可论起行事做派,比肩又不可能的。”

陆压饶有趣味看起这位新晋大人的乐子。

魏峥指节微叩,道:“明晨天亮前,你带人将左相府的封禁解了。”

帝皇留他下马威,魏峥虽没心思与之缠斗,但添些赌还是举手之劳的。

凛冬大寒,京都多少人等着救急的一口热粥,魏峥并非与西部争权夺利,倾轧报複,也并非积德存善。

只偶忆起微宁,他心尖一阵止不住的战栗与酸涩。

他希冀微宁落魄时,也有这样一碗热粥。

陆压虽讶然,但揣测魏峥心思多变,难以琢磨,他颔首正欲追问。

却见魏峥手持一物,递于他。

陆压恍然眼熟,接来方知是半卷做旧账册。

——正是初见魏宁那日发生之事。

将才黎明时分,锦衣卫截获了一条未署名的密报,信上举报西街小鱼巷有流寇出没,藏匿官员私下勾结、私相授受的证据。

锦衣卫职责在监察百官、专为天子处理阴私污秽。

西街作为上京一块心病,历来人员混杂是非又多,接到消息第一时间,魏峥便带人筛查疏于管控的西街流乱可疑的住所,迅速抄没了十数余院落。

最后的确抄出半卷账册。

——记录上京赌坊瞒报流水、少缴税额,开设违法业务,擅自典卖良家为奴、买卖身契,内容戛然而止的誊抄本。

魏峥阴险!

竟在誊抄本的原型上,又造出个刻印副本。

陆压沉吟一声,道:“这是作何?”

誊抄本也就罢,这半卷誊抄的账册来路本就蹊跷,再刻意弄出个複印本,这是尤嫌水不够混吗?

陆压深感头疼。

当日状况情急。

锦衣卫一路追蹤,终究在魏宁马车夹缝中逮到一人,从这人手中得了此半卷账册,此人亦被关押入锦衣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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