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关和楼道都很窄，也没有电梯，虞鸢本来想叫他们出去说，但李叙说想看看她住过的地方，虞鸢沉默了几秒，转身上了楼。

李叙勾唇笑了笑，扶着拐杖站起来。

孙特助说去车里等他，把轮椅擡上来后就走了，房间只有虞鸢和李叙两个人。

门后是一个木制鞋柜，左手边是一个狭窄的浴室，墙角放着一个衣架。

一张单人小床靠窗竖放，苔绿色的四件套，厚重的被子铺在上面，看着就无比柔软，床位放一个同样高度的收纳柜，上面放了一个花瓶以及零碎的小东西。

床对面的角落是单人沙发，可移动的宜家床上桌放在旁边，再过去是一张桌子，底下叠放着许多画框，还有一个杂乱却漂亮的架子，放着虞鸢收集的原石……

房间委实太小，一眼就能看尽。

“看完了？”虞鸢脱下外套，“可以走了吗？”

李叙抓住她的手，很凉，虞鸢甩了一下没甩开，听见他说对不起。

这样的话听过太多遍，但凡真的有用虞鸢今天就不应该站在这里。

她实在不爱听，看了眼时间，冷漠地问：“到底几点的飞机？”

李叙垂眸：“已经走了。”





第 58 章

虞鸢伸手要他的手机, 李叙解锁递了过去，鼓捣了一阵还回来。

“让孙特助改签了淩晨那班，还来得及。”

李叙哑然许久, 慢慢把手机接过去, “其实也不必那麽着急……”

“耗在这儿干嘛？”

虞鸢抱着要换的衣服进了浴室，身上痒的难受, 没有再搭理李叙。

出来时李叙还在原来的位置，虞鸢擦着头发, “再不走又赶不上了。”

“有吹风机吗？我帮你吹。”

虞鸢说没有，他又说：“那你过来, 我帮你擦。”

虞鸢受不了他，走过去想直接把他推出去, 还没走到跟前，手被拽了一下, 整个倒向李叙的腿，虞鸢心跳漏t了一拍, 慌忙去抓扶手，得到了缓沖，大部分的力还是落在李叙腿上。

虞鸢听见他闷哼一声, 脑袋里“嗡”的一下，着急起来，一只手稳稳扣住她的腰, “别动。”

“你疯了！你神经病！”

“说过一千遍了不要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总是这样！总是这样！”

“天天说对不起, 可你根本没想过改, 你也不听我说话，你还要来找我！”

压抑许久的愤怒全然爆发, 泪水随着吼叫溢出眼眶。李叙方才的举动无疑是火上浇油，虞鸢彻底崩溃，她浑身绷紧不停地颤抖，紧握的拳头不停落在李叙身上，心里既愤怒又酸胀。

“对不起，对不起，这是最后一次，我保证是最后一次不听你的话。”

虞鸢的眼泪穿透了他的心，李叙慌了神把她搂进怀里，不停的轻掴着她的背。虞鸢伏在他肩上，单薄的肩膀不停颤抖着，滚烫的泪水顺着衣领落进李叙身体，经过像被灼伤了一般疼痛难耐。

李叙红着眼睛，不停说着安抚她的话，温柔的吻不停落在虞鸢耳廓、脖颈处，带着惋惜、后悔与酸涩，一下又一下。

虞鸢从未哭的如此失态过，浑身发烫，抽噎着从李叙怀里起来，刚才太过崩溃，即便大部分重心在没受伤的那只腿上，虞鸢还是担心碰到手上的那边。

“腿……”

“没事，”李叙立刻道， “不痛。”

虞鸢用手背揉了揉眼睛，把脸上的泪水擦干净，刚才是好好发洩了一通，但过后难免有些尴尬，闷闷地说：“让孙特助上来。”

李叙说好，还想去拉她的手，虞鸢没让。

“我过几天再来看你，”李叙放低声音，“我总是想你。”

“既然总是想我，为什麽过了两个月才来？”

李叙看着她哭红的双眼，有一瞬间发楞，“你生气了，我……”

我怕你和我说分开。

这几个字即便是现在也说不出口，但虞鸢听懂了他的意思，气道：“我说的话你就是从来不听！”

“我生你的气，气到不想见你，但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和你分开，更没有说过。”

“难道你认识的夫妻、情侣都只因为吵一架就分开了吗？”

“你要道歉要改，不是把自己关在房子里，也不是悄悄躲在暗处看我，明明来了却连招呼也不愿意和我打。”

“总说让我别走，总说不想分开，你是真的不想吗？为什麽不发消息，也不给我打电话？连售后都知道一个电话打不通要打第二个，可是你……”

虞鸢说到这儿又忍不住想哭，她觉得她才是被放开、被抛弃的那个。

李叙茫然无措地看着她，嘴唇微微颤抖，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喉咙干涩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