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温若心想，这孩子正经起来不仅有点可怕，嘴巴还有点毒呢！

下午的日头正晒，秋千旁支起了巨大的阳伞，顾翊礼坐在秋千上陪三山玩飞盘。三山跑出去又跑回来，累得直伸舌头，温若把它喝水的碗端出来，叫它：“三山过来，渴死你都不带喘的！来喝水，不许玩了！”

顾翊礼手里的飞盘没再丢出去，而是将它放在秋千椅上，接着顾翊礼对这三山拍拍手领它去喝水。温若看着三山那一副“妥首帖耳”样，气不打一出来，蹲下来用力揉了揉它的耳朵，教训道：“狗粮谁给你买的？玩具谁给你买的？渴了谁给你端水来的？好好一条狗不做，你非得做舔狗啊？”

三山“呜”了声，丧眉耷眼地看了下顾翊礼，像是在让他给自己解释解释。

顾翊礼也蹲下来，动作慢了点，他摸了摸三山的脑袋，三山回应他叫了两声。顾翊礼抿唇笑了笑，擡眸对温若说：“它说它不是舔狗，它最喜欢的是你。”

温若瘪了瘪嘴，低头看着三山一脸“无邪”的脸，“狗说的话最不能信了。”

他们的手各自在三山的身上轻轻抚摸，不经意触碰到一起时，就像被这午后的阳光曝晒过一样，热得发烫。温若下意识想要缩回手，却被顾翊礼轻轻握住指尖。像是有电流穿过，他们的心髒在同一条频率上共振。

两人一狗，三山适时地叫了两声，以示存在感。

顾翊礼看着温若，轻声道：“三山说，他的话能信。不仅它最喜欢的是你，我最喜欢的也是你。”

温若紧抿着嘴唇以掩紧张，她的心被撩拨得乱了，还热得出汗。她抽走被握着的指尖，假装无事地走到秋千上坐下，顾翊礼和三山也都跟着她，如影随形。

“它就叫了两声，能翻译出来这麽多呢？”温若吐槽道。

“两种语言体系，总有些结构差异。”顾翊礼纯属瞎扯。

“哦。”

温若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把酸角糕，握拳置于半空中，“嗯...家里小孩说给你吃的。”

顾翊礼摊开手心接着，擡头问：“你那个徒弟诗诗？”

“不是。”温若摇头，“是另一个。你尝尝，他自己家里种的，酸酸甜甜很好吃。”

“你尝过？”

“没呢，那臭小子说都是给你的，不让我吃。”

顾翊礼捏开一个，递到温若嘴边，“我的，你想吃都可以吃。”

温若不知道该说什麽，心髒不争气地又加快起来，她默不作声低头将果壳里的肉咬上来，顿时一股酸甜的味道便在舌尖化开。

“好吃吗？”顾翊礼盯着她。

温若点头，不敢去看他的眼睛，“好吃。”

远处山峦叠嶂，沁翠在春日晴空中，青鸟飞过风声满袖，日光将他们俩的影子拖成长条。他们安静地吃着酸角糕，秋千微蕩，滇南的云总是飘得很快，光影时现时隐，温若余光瞥见顾翊礼背脊笔直，给她挡去所有日晒。这样的时光，是她和顾翊礼第一次来滇南时想都不敢想的。

彼时他们正徘徊在人生的分岔口，绞尽脑汁都在想着如何不说再见地离开。

曾经走散，而今重逢，爱从未离开。看吧，兜兜转转还是我们在这里看山、看云、看彼此。

“我带你出去走走吧，云上村很不一样了。”

“好。”

温若站起来，忽然想到什麽低头弯唇道：“我都忘了，你也是这片土地的建设者，你也是它变化的亲历者。”

顾翊礼微微点头，他也站起来一双眼睛从未离开过温若身上。

“但我仍然想和你一起看看它，想与你一起走在你周而複始走过的路上，看看你喜欢的花儿是什麽样，感受每日吹过你脸颊的风有多温柔，还想听听这里的人是如何讲述你的。”

温若的心被轻轻地拨了下，“好呀。”

顾翊礼伸出手来，掌心似镀了层柔和的光，“那你要牵着我的手一起走吗？”

“为什麽呢？”

“因为...我体力不支，可能需要你的帮助。”顾翊礼毫不客气地卖起惨了。

温若扑哧笑得弯腰，她将手搭在顾翊礼的掌心，指尖弯曲捏紧他的手背，慢条斯理道：“好啊，我想想该怎麽收费。”

“好，我也需要好好算算我的账。”

“你算什麽账？”

“算算我现在的钱够不够付你一辈子的。”顾翊礼反握住温若的手，紧紧不放，“如果不够，我还得想想我这t个年纪还能找到什麽赚快钱的工作。”

“你......”温若害羞得抿嘴，把脸撇到一边不去看他，反倒跟蹲在地上的三山说话：“好狗你告诉他，年轻体力好才能赚快钱，他现在不行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