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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将军对我早有图谋(16)
作者:南山六十七 阅读记录
路途过半,她猛然兜住双腿,不可思议道:“真荒唐。他居然反过来跟我道歉,说因为他的事,打扰了我的清梦……太不像话了。”
云舒呆呆的,嘴巴圈成一个圆。
“我都要怀疑,他是不是被掉包了,不然无法解释,活阎罗匪夷所思的温柔、体贴。”她一屁股坐到回廊的围栏上,仰天向月。
云舒也来坐着,提出一个可能性:“会不会是这个缘故:一定是您生得倾国倾城,将军他对您一见钟情,所以对您百般偏爱。”
宋家虽家世平平,但她们姑娘貌美,倘非圣上惟皇后一人不可的话,铁定被选进宫当娘娘,因此自及笄后,登门提亲之人不计其数,其中大有显贵人家,夫人有意从中择选一位,架不住姑娘不情愿。
出嫁前夕,夫人还一把鼻涕一把泪地絮叨,当初早早听人劝,何至于跳入火坑,姑娘仍旧听不进去,掷地有声反驳:随便选一个人托付终生,和嫁给霍铮,都是跳火坑,二者没有本质上的区别。
姑娘打小就有主见,不合心意的东西,再好也瞧不上眼。
宋知韵认真思考着,觉得这个说法有那麽点道理。
前有飞云楼“偶遇”,后有婚后的极致关怀,没準赐婚圣旨也出自他之手。
她用力拍了拍脸颊,赶紧将这个荒谬的念头丢出脑海。
次日一早,霍铮照常派人来请她一齐用膳,彼时,她正在写待会要递与许岁宁的信,便随便应了声:“知道了,这就来。”
收回最后一个笔画,将其装入信封以后,把云舒喊来交代:“你去许府一趟,把它交给许姑娘。”
信上写着去西山踏青的始末。
云舒知晓个中内情,接过信,匆匆去办。
宋知韵则不紧不慢动身去前厅。
到地方后,见霍铮端端坐在椅子上,气色比昨夜好上许多,一如那满满一桌子精心摆置的食物一样。
她抿抿嘴巴没发表言论,入座自顾自动筷子。
想到昨儿他负了伤,又是为她受的,便问:“将军可有上药?”
他“嗯”了声。
她点点头,不多问。
欲低头接着喝粥之际,偶然瞥见霍铮左手腕间裹着纱布,靠怀里的一边,殷红若隐若现。
“练剑时不小心划伤的,无碍。”霍铮擡眼,微微笑道。
“那就好。”宋知韵拿开注意力,专注碗里的吃食。
饭后漱口的档口,孟康来报:“将军,贺公子来了。”
贺公子?是昨日霍铮与刘氏对话中的贺景?
她尽量表现得平静,殊不知霍铮看透人心的本领炉火纯青,一早猜到她的疑惑,偏过头来慷慨解惑:“是贺景,刘氏的长子,我同父异母的弟弟。”
开诚布公的举动,着实让宋知韵十分错愕,错愕之余,脊背有些发毛。
他总能及时算到她的想法,不论是刻意隐藏的,还是无意表露的……自己这点心思,在他面前,根本不够看。
怕路出马脚来,她忙干笑两声应付:“那定是有重要的事,将军快去吧,别让贺公子久等。”
霍铮面含浅笑,给了她一个短暂的注视,自去会客。
贺景在外院花厅危坐,眸光四下游离,秀气的面庞上沾染着沉重,于一刻前奉来的茶,照旧安放在桌上,深褐色的茶水无波无澜。
等了又等,门外的空旷逐渐被来人填满,贺景当即站起,唤人:“大哥。”
霍铮先不予回应,自行坐好,命人重新沏茶来。
贺景摆手说不用麻烦,霍铮却不为所动,面颊微擡,淡淡道:“坐下谈。”
贺景不好有异议,听话照做。
“你是来给贺勉当说客的?”霍铮横沖直撞惯了,瞧不上那些弯弯绕绕。
提起这个不争气的兄弟,贺勉脸上很是没光,将眉头一并,道:“我心知肚明,无颜面见大哥,而贺勉,哪怕是因此死了,全是他自找的,怎奈母亲哭天抢地的,扬言贺勉有个是非,她也不活了……我实在不知道该怎麽办好。”
刘氏育有二子,但两子之间天差地别。
长子贺景,为人正直,才貌双全,风度翩翩;次子贺勉,斗鸡走狗,赌钱吃酒,烂泥扶不上墙。
霍铮从军十年,贺勉没有一点长进,把贺家家业败得所剩无几,这回又因还不上负债被扣押在赌坊,贺家东拼西凑,勉强对付上小一半,剩下的大半,砸锅卖铁也没着落。
贺父、刘氏便将如意算盘打到霍铮身上来,因深知霍铮看重贺景,便催命似的推贺景来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