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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将军对我早有图谋(66)
作者:南山六十七 阅读记录
何尔若看出她在走神,长叹气道:“妹妹,我理解你,但以妹夫的手腕,一定会早日凯旋的,兼之这只是我们的猜测……你先把心安在肚子里好了。”
宋怀书道:“妹妹,纵然霍将军领了这份差事,他也会平安无虞的,难不成你还不相信他吗?”
……对,他战无不胜胜,是令敌人望风而逃的活阎罗,是鼓舞士气的常胜将军,区区流寇,不足挂齿。他肯定能赢,且赢得漂亮。
“我信他……我信他。”宋知韵反複呢喃着,第一遍是说给旁人的,第二遍是讲给自己的。
来时欢欢喜喜,去时郁郁不乐。
见状,云舒暂将霍铮偷学厨艺一事隐下。
到家后的第一个念头,是关于霍铮的。她必须亲自问个明白。
书房的门大敞着,孟康在内,手持抹布各处擦扫,独不见他的蹤影。
“将军去哪了?”宋知韵伫立门边,扶着门框的手无意识缩紧。
随手把抹布搭胳膊肘上,孟康惶恐相迎:“下朝以后,太子爷把将军请去了东宫,说有要事相商。将军让属下先回,左右那边用不着属下,属下便回来了。”
“太子爷有提是什麽要事吗?”
“没有,但据属下猜,应该和南边的匪患有关。”
“……等他回家后,告与我知。”
“是,属下记着。”
漏刻滴过亥时,云舒回禀:“将军知道您找他,已经从书房往这赶了。”
钗环未取,妆容未卸,她就顶着一张怏怏的容颜跃入霍铮眼底,占据一席之地。
发生在她身上的任何细枝末节,霍铮都不允许自己有疏漏。他大步向前,伸手贴上她光洁的额头,探体温异常与否。
“来人,打热水来。”他收手,垂于身侧。
热水是云舒端来的,宋知韵的鞋子是霍铮褪下的。
“小时候母亲屡屡苦闷不得志,只要我用热水为她泡泡脚,她就笑了。”他用微重的力道按下她铮在半空的脚踝。
白气升腾,氤氲了彼此的眼眸。
“你不开心,我感觉得出来。”
“我没有,我只是……”她陷入沉默,良久,寂然经她之口打破:“你是不是马上就要到南边去了。”
经过白日同孟康的交谈,仅存的一丝丝幻想被抽走——揣测落定,变为实情。
霍铮是有所準备的。他未曾踟蹰,肯定道:“两日后出发。孟康会留下来,有他在,无人敢为难你。”
他的决定不见分毫拖泥带水。
“那……和表姐他们的踏青,你注定是要缺席的了。”当初不情愿他参加,现在可惜他无法到来。
“等那边解决干净,我做东,把人一个不落请来赔罪,唯盼届时夫人勿过分使我难堪才好。”水悄悄转凉,她细嫩的双足依次坠入手巾无穷的柔软之下,犹如春风过境,暖入心脾。
“嘁,谁稀罕给你下不来台……合着我在你心里,竟是个无理取闹之人。”霍铮无形的引导,宋知韵总会上当,眼下的伤感为一贯的斗嘴所取代,气氛转向轻松。
拭净水滴,他擡起她的脚腕,使之裹入衾被。
“你拿着它,”四目相对间,他解下悬于腰身的玉牌,那是他身份的象征,“见它如见我。”
此物源于三年前大败匈奴后的庆功宴,由圣上亲手所赐,意为犒赏,当庭有言:持它者,当同免死令牌,除谋逆,余罪尽可免。
君主对他无上的信任,他双手奉上,单求她万无一失。
“我不需要。你戴上,全须全尾地回来见我。”令牌的深意,让宋知韵望而却步,她身处内宅,焉有致人性命的危难,拿来左不过浪费。
他不动,她则霸王硬上弓,把令牌物归原处。
望着它于空中滑过的痕迹,她安心一笑。
“霍铮,你必须给我安安全全到家,否则……”乜斜着眼沉思须臾,她信誓旦旦道:“否则我就把你辛辛苦苦积攒下来的基业全挪去我家,一根鸡毛也不给你剩,然后我再利用这些钱,重觅一位如意郎君,与他举案齐眉,共度余生。至于你嘛,好好尝尝悔不当初的滋味!”
霍铮哑然失笑,默然一瞬,道:“夫人早些就寝。”
觑他即将出门,宋知韵端不住架子,光脚踩着地板追至门口,大声朝愈行愈远的高影说:“霍铮,我没跟你开玩笑,你别以为我不敢……”
他戛然驻足,半侧着身,仿佛在等候她的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