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也隻是睡不著覺喝瞭幾口，沒亂來。”

他緊跟著把床頭櫃上的易拉罐都給扔瞭，不管空的還是滿的，然後再走回來，站定在卓曉彤面前，輕聲問：

“還要走？”

“餓瞭，陪我這病號吃個飯吧。”明珩拉起她手就往外走。

明明是問話，壓根沒給她選擇的機會。

桌子上放著不久前任舟送過來的飯菜，都是一些清淡的食物，明珩看的沒胃口，他拿起手機要給任舟打電話。

“喝點粥吧。”卓曉彤讓他別打瞭，語氣雖是繃著的，但心底也被這酒意熏染的軟瞭下來。

明珩挑眉：“你會做？”

“不就是放米放水嗎？”在海京看過楊姨做，加點水加點米也沒多難。

她興致沖沖地往廚房走去。

明珩跟上她動作，而後先她一步邁進瞭廚房：“除瞭粥還想吃什麼？”

他擋瞭卓曉彤的動作，示意：“坐那等。”

“……”

明珩：“冰箱裡還有些時蔬，你過來看看有沒有想吃的？”

卓曉彤說不出話來。

她是來照顧病人的，反倒變成坐著等吃的人瞭。

“我沒什麼想吃的，你做你自己的。”語氣別扭。

明珩偏頭，見她似乎是火還沒發完，臉頰氣呼呼的鼓著，秀眉糾結的一會擰起一會松開的。

她鮮少在他這個四叔面前有這樣孩子氣的一面。

沒一會，外面的人坐不住，主動過來晃悠瞭會溫吞著嗓子問：“有要幫忙的嗎？”

明珩動作麻利，不像是新手，倒是很熟練。

他穿著黑色T，後背那塊看的並不真切，像是濕瞭，又好像沒濕。

耳邊響起任舟說的老爺子打瞭他十多棍。

老爺子親自動手，力度自然不會輕。

見卓曉彤仍站在那處不動，明珩關上油煙機又說瞭遍：“去餐廳坐著吧，一會就好。”

他嗓音沒瞭往日的低沉有力。

整張臉上還透著病態的白。

“你藥吃瞭嗎？”卓曉彤忽然開口問。

“已經吃瞭。”

轉身時，卓曉彤似乎聽見瞭他隱忍的‘嘶’地一聲。

他看見他用手輕碰瞭下後背。

卓曉彤快速扭過頭，牙齒輕輕咬著。

一粥兩菜，明珩做的很快。

即便她說瞭不吃，明珩也還是給她盛瞭一碗粥，讓她陪自己少吃點。

兩盤菜一個是水晶蝦仁，一個是藍莓山藥。

意外他的廚藝，卓曉彤喝著粥問：“你做飯是什麼時候學的？”

“小時候。”明珩語氣很淡，“老爺子夫婦兩常年不在傢，傭人有時顧不上，時間長瞭，自己就會瞭。”

他說起這些時語氣無波無瀾的，似是很平常的在敘述那三言兩語被他抹平的傷疤。

嘴裡的食物變得索然無味，卓曉彤也沒瞭什麼胃口。她放下勺子，坐正身子，板著臉很認真地問：

“四叔，你後背的傷怎麼樣瞭？”

對於她這稱呼明珩瞇瞭瞇眼，他胳膊搭在桌子上，輕哂：“這個稱呼，不用再喊。”

“我本來就不是你四叔。就算按輩分來，我頂多也算年長你一點的哥哥。”

不知道話題怎麼跳躍到這來的，卓曉彤沒和他辯論，看著他漆黑的眉眼又問瞭遍：“你後背的傷怎麼樣瞭？”

“死不瞭。”想起老爺子那日毫不留情的動作，明珩舌尖抵瞭下後槽牙，“老爺子倒是狠。”

卓曉彤想看看，但又不知道怎麼開口。看那後背，估計是滲瞭血。

明珩：“醫生剛換過藥，不礙事。”

他早上是因為從海京過來，路途奔波，又緊跟著開會，傷口開裂，身體有些吃不消。

想多問些又不知從何開口，卓曉彤坐在那處總覺得兩人這會的相處模式不太對，她起身想走。

明珩再一次拽住瞭她。

“剛換的藥好像不怎麼有用，後背有些疼，你留下來再幫我換個藥？”

他眼眸極真誠又懇切。

卓曉彤抿著唇沒說話，隻是微顫動的指尖暴露瞭她此刻的緊張。

明珩到底還是沒為難她，松開她手腕，起身：

“你等我穿個衣服，我開車送你回去。”

衣服下擺被扯住，明珩視線轉過來，對上她佯裝鎮定的目光：

“藥在哪，先換藥。”

第 45 章

後背上的那一條條粗陋又瘀青的血痕暴露在卓曉桐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