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承嶼沉默不語。

他當然記得。他聽到任沐陽說喬思然懷瞭寶寶後腦子就懵瞭，蠢得跑去找喬思然說瞭如今挽回都挽回不瞭的話。

“你說，孩子不能留。”喬思然繼續說，“他甚至還沒出生，就被人說是丟人玩意。

“你憑什麼這麼說啊？

“可你知道嗎？也是那個時候，我認清瞭，我們之間是不可能的。

“你看低我，認定我為瞭上位不擇手段，認定瞭我設計你就是為瞭讓自己懷孕，我在你眼裡什麼都不是。事實上，你在酒吧把我介紹給陪酒女的時候，我就該看明白的，你把我看作是和她一樣的人，陪酒助興的人……”

“不是的。”許承嶼否認。

“是嗎？”喬思然笑著，依舊是淡淡的笑，卻很駭人。

許承嶼心裡堵得不行。

他明白那個笑——若不是把她看作是個陪酒助興的人，為什麼在黃毛作難她的時候，他不出面阻攔？

“思然……”許承嶼想解釋，喬思然卻打斷瞭他。

“你讓我說完。

“許承嶼，你現在隻是覺得不甘心而已，但這點不甘心隻是暫時的。你天生就是人生贏傢，你習慣瞭別人圍著你轉，你覺得理所當然，可別人為什麼一定要圍著你轉？

“我和你在一起的時候不快樂，一點不快樂。你高興就送我一套首飾；你不高興瞭，你可以三、五個星期不露面，連個信息都不回；

“你其實也不是不會愛人。你可以為瞭你以為喜歡的姑娘扭傷瞭腳踝特意從外地坐飛機趕回來，你在醫院和我擦身而過的時候，你甚至不惜多給我個眼神；她出院的時候，你會抽空去醫院接她，在電梯裡，你依舊隻給我留個背影；某方面來說，我真的很羨慕沈小姐，她讓我回想起被人愛著，護著是什麼樣子。你看，你不是不會愛人，隻是你愛的那個不是我。”

許承嶼艱難地開口：“思然……”

喬思然笑著搖頭：“我說這些不是指責你做得不好。我隻想你明白，真的愛一個人，絕不會讓她委屈、讓她為難、讓她受傷害，讓她羨慕別人！”

許承嶼站起來，上前一步，低下頭看著面前的女人。她大概說得有點激動，臉頰微微泛紅，眼中還蒙著水霧。

他真想把人抱在懷裡，揉碎瞭。

她是他唯一愛的女人，他卻不知道怎麼才能讓她相信。

他不想看到她難過，不想看到她失望，卻隻會笨拙地說“不是的”。

他知道她說得對。他自以為是，他高傲愚蠢，可她說他愛的人不是她，這女人是知道怎麼氣死他的。

“思然，你聽好瞭，”許承嶼的手微微顫抖，輕輕摁在她得肩上，明知道她不信，他還是要說，“我沒有愛上別人，我也不會愛上別人，我愛的人是你！

“我承認，一開始我確實沒把我們這段關系當真。我認為你是投送懷抱，心懷不軌的女人。

“我大概是在不知不覺中淪陷的。直到你淋雨發燒被送進瞭醫院，我從沈諾嫻的訂婚宴上早退，王嫂笑話我不懂t得照顧人，周齊調侃我，說我動心瞭，說你在放長線，我才開始意識到我對你可能有不一樣的感覺。

“我太過愚蠢，不願相信你待我的好，也不願意相信自己的心。我故意疏遠你，以為這樣我便能冷靜下來，等冷靜下來，我還會和之前一樣——冷心冷情。

“你生日的時候，你發信息問我會回去嗎。我沒回瀾清名邸，不是因為我忙，是我在跟我自己杠，我想說服自己，我沒動心。

“我怕你在放長線。我叫陳助理打電話給你，跟你說我喝瞭酒，身體不舒服。我想看你是不是真的擔心我。你果然去瞭，我好開心。可我不知足，我想要更多的跡象。

“玩遊戲我被罰喝酒。我本可以不喝的。你知道的，隻要我不樂意，在場的那幾位還沒能力逼我喝酒。可我作死，我想知道你會怎麼做。”

許承嶼彎下身，把喬思然摟進懷裡，他再也說不出話來，隻好更使勁地擁著她。

她靠在他的肩窩，有點透不過氣來。

“許承嶼……”她輕輕拍瞭拍他，溫柔，但也殘酷，“別再堅持瞭！”

第四十三章

許承嶼的心情很不美妙。

喬思然直接拒絕瞭他。她說, 她有新的生活瞭，以前的事她沒精神，也不願去多想。

她還說, 以後最好不要再見面瞭, 若是遇見瞭，就當是陌生人。